傅珍面上却是平静得很,没有人看到她眸子里有种嘲讽和不屑。
只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到了沉香院。
门口的婆子见着傅珍进了院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来,忙挑起帘子进去通传了。
“太太,五姑娘来了。”
黎氏正坐在软榻上,拿着厚厚的账册看着,听着那婆子的话,面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不去讨好老太太,她来我这里做什么?”
陶嬷嬷最知黎氏的性子,听着这话,忙开口道:“太太,方才奴婢说的您都忘了。您就只当五姑娘是在耍性子,既然五姑娘肯来,就是来给您认错的。您可别难为五姑娘,叫府里的人看了笑话。”
黎氏叹了一口气,默认了那婆子将傅珍领了进来。
只是在看到傅珍从外头进来的时候,心里的那点儿火气又涌了上来,不等傅珍开口,就将她训斥了一番。
“你平日里任性胡来也罢了,今个儿竟打了秋灵落了我的脸面,叫满府的人都看着咱们二房的笑话,我这当母亲的是有哪一点儿对不住你了?”
傅珍站在那里,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面上露出一抹委屈来,低头好半天才哽咽道:“今个儿,我来给母亲请安,在外头听到了母亲和陶嬷嬷的话,这才去问祖母,是不是真是因着生我的时候伤了身子的缘故,您才这般疏远我。”
傅珍说着,就抬起头来,眸子里全都是泪水,很是委屈道:“我就想知道,您是不是真的迁怒了我,再也不想管我了。”
代梅诧异于自家姑娘突然这个样子,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她来的路上还担心姑娘和太太起了争执,质问起太太说出那些话来,叫太太愈发厌了她。她怎么也没想到,姑娘竟会这般利用起太太的愧疚来。
说不上是质问,委屈却又是发自内心,连她这个外人听了心里都觉着难受,更别说是太太了。
她不着痕迹朝坐在软榻上的太太看去,见着太太眼中藏着一丝愧疚和难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心里便知道太太是不会再因着秋灵的事情责怪姑娘了。
陶嬷嬷挥了挥手,叫屋子里站着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出去。
“姑娘错怪太太了,姑娘不过听了一句,哪里就能知道太太的心思。”
“这些年太太身子不大好,时常头疼睡不好觉。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又多,再加上蓉姨娘和何姨娘,太太这才对姑娘疏忽了几分。可吃穿用度,太太何曾短过姑娘,送去漪澜院的都是最好的。姑娘您好好想想,太太可有真的亏待过姑娘?”
听着陶嬷嬷的话,傅珍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黎氏面前:“母亲,是我不对,您原谅我这一回。”
傅珍将头埋在黎氏的膝盖上失声痛哭,哭的眼前直发黑,喉咙里打嗝,再也哭不出来了。
黎氏拍着傅珍的后背,也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只是因着这些年心里的生分,安慰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时候不早了,你送姑娘回去吧,看看她屋里缺什么,叫人拿过去。”
傅珍听后,身子微微僵了僵,眸子里满满都是讽刺。
到了这会儿,她都不能真心疼爱她,她心里最后的那一丝期待都没有了。
傅珍回去后便受了风寒,病了两日。
很快,就到了大姑娘傅娅进宫的日子
傅沅在香馥院见着傅珍的时候,总觉着这个五妹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眸子里虽含着笑,可整个人竟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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