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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公主要到紫宸殿这边参合的事儿,薛崇训不置可否,没答应也没当场忤逆母亲太平公主的意思。他心里当然不怎么情愿,虽然河中公主是自己的亲妹妹、又是nv的不存在薛二郎那样的隐患威胁,可是在权力上很奇怪,越亲的人参合起来越麻烦,当初李旦朝时他的皇妹太平公主管的事就太多了。
薛崇训也没有断然拒绝,他并不认为这事很严重,在他心里不是特别严重的事都会尽量和太平公主相互妥协,这是开朝以来的一贯基调。因为在他眼里,nv人的见识相对来说终究还是狭隘了一些,难以对他的权力造成多大的影响;真正让他在正事儿上重视的nv人只有一个:太平公主。
不料第二天就出了一件“意外”,因为时机太巧合,薛崇训认为这确实只是一件意外。
政事堂的人在议事时把昨天的一份盖了y玺的奏疏及一份卷宗给退回来,萧至忠当面陈述原因:“此乃刑部复审各地刑罚的卷宗,并附政事堂之议。其中一条万年县叔嫂si通案,被用朱笔修改为:诸罚妥,其嫂无罪。臣以为这样改不通律法,是为赏罚不明。”
这时窦怀贞出列执礼道:“律法定:和jiān者,男nv各徒一年半,有夫者二年。不公也太明显了,又观奏疏上的字体并非御批,请陛下重新圣裁。”
面对这样黑白易辨的事儿,一向以忠直敢言自居的李守一也不能保持沉默了,他立刻站出来抨击道:“有的人恃宠胡作非为,代笔者擅作主张,将刑律视作儿戏,长此以往,朝政如何清明?国法无情以公正,必应将扰lun政务者严惩以儆效尤!”
李守一说话时字正腔圆,一脸正义很有气势,将那个“有的人”也吓得脸s变白了。“有的人”显然就是指正sh立在御座一侧的白七妹,大伙都知道她在代皇权朱批。
白七妹忙辩白道:“怎么就定案为‘和jiān’?这种事儿多半就怪不得nv子,若是被那叔子用强,nv子为了名声多半不敢声张。待到被人察觉后案发,却要和那暴徒一起受刑,更背上坏名声,这就是你们口上说的公正?”
众臣听罢都想发笑而忍着,几句话中的漏dng就太多了。薛崇训听罢也觉得白七妹平时口舌伶俐,真在庙堂上和这帮老油条扯完全不是对手。不过讨论这事儿就属于“废话”一类,薛崇训每天都得忍受诸如此类的长篇扯淡,动辄就会说得十分严重比如扯到“国法公正”,他也不能现在就叫人把李守一拖出去打一顿,左右是没多少好办法。
果然李守一马上就成竹在xiong地争锋相对:“若是对此案的审理有异,也应复审或男nv同罪或都无罪,哪有分别对待的道理?”
白七妹委屈地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李守一马上劈头盖脸正声喝道:“陛下祭天登基,南面而为天子,父天母地为之子,代天行靡所不统之权。养民虽勤、教民虽悉,也不能事必躬亲,方选贤良忠正为佐,而有jiān佞之徒趁机专营扰lun,岂能姑息?”
大臣们都默不作声,不过也不反对李守一,反而觉得这个人某些时候还是有用的。若是纵容受皇帝宠信就滥用权力,对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殿上安静了片刻,真是静极了。李守一总算有点分寸,没有咬住白七妹不放,回到了就事论事上:“臣谏议此案送回刑部复审,弱真如宫廷nv官所言,男犯便不是徒二年之刑,强|jiān者又是亲属,按律:斩!”
最后那个“斩”字铿锵有力,白七妹的肩膀都是一颤,好像是要把她施以斩刑一般。她是刀光剑影里过来的人,胆子也不算小,没想到有时候人嘴上的话竟然比拿刀指着还更有威慑力。
薛崇训看在眼里,心道你个胡子那么长的汉子,没事拿个小姑娘吓唬很光荣?他又想最开始拿这件屁事隐|sh白七妹的人是窦怀贞,窦怀贞这厮专mn投靠太后,以前是韦氏后来是太平,这事儿不会是母亲指使的吧?
殿中的瞬间死寂气氛让白七妹无助极了,她之前拿着那朱笔过皇帝瘾估计觉得好玩,没想太多,殊不知那朱红的墨水代表的权力比血还要腥,一个小案件其实连管中窥豹都算不上。她几乎要哭了,不过仍然强忍着反倒装作一副为所谓的表情,好像这一切在她眼里确是儿戏,倔强而不知悔改的表现。
但就算是草芥人命的她,也只是把自己掩藏在暗处行走在黑暗的边缘,能杀人不代表内心真的那么强大,真正厉害的人是李守一那些有权位的大臣,干事明目张胆堂而皇之,阳谋才是强者的游戏。白七妹充满了畏惧,此时非常没有安全感……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了以前被官府追捕逃亡的日子,很大程度就是碰运气无法看到自己的命运。
就在这时,薛崇训缓缓地开口了:“朱批的那几个字是朕让nv官写的……”
大臣们听罢都微微有些惊讶,因为皇帝从来没有错,有错的都是下面的人没办好,薛崇训自个认领确实有点让人意外。李守一也皱眉退回自己的位置表示无话可说,他就算自喻直言,什么都敢说但不是傻子,没事就当面骂皇帝又没什么用处。
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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