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告辞。”薛崇训点点头:“你今日有功,王少伯会以法奖赏。”
一旁的两个小丫头要看着火只能留下,薛崇训也没管她们,心下只琢磨怎么应付阿史那卓的问题。他当然不会语重心长地告诉她自己的道理如何如何是真理,他早就明白,和女人讲不得道理、特别是有心接受自己的女人,一讲道理反而会立马搞砸。他此时微微有些头疼,只怪刚才嘴贱非得把心里的话漏一句出来,又被阿史那卓给抓住了,不是自寻麻烦么?
现在要改口就太假了,就算阿史那卓被甜言蜜语哄晕了头也不回信。薛崇训无奈地说道:“世人本就如此,目光放到远处多考虑得失,往后才不会后悔走错了路。人和世间事物都是在变的,大部分海誓山盟不过是无知。但仍有一些人,轻视黑白对错陷于其中无法自拔,只要他们觉得值,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阿史那卓的注意力被转移,低头叹道:“亓特勒会觉得自己值吗?”
薛崇训笑道:“他只是一个人在反抗世间规则,我是觉得不值,因为太寂寞了。你也无须因此内疚,他的游戏你从未加入。”
阿史那卓半懂不懂的样子,对于这种胡扯的话也不一定完全理解,反正不纠缠刚才的事儿就行了,她忙着头疼地思索薛崇训的奇言怪论呢。这样的谈话就算搁在唐朝妇人那里别人也听不懂,好在阿史那卓是突厥人,她反倒认为是因为语言习俗不同的原因。
不料她很快又说了回来:“你就想岔开话儿,我问你是不是看淡了呢?”
薛崇训:“……”他张了张嘴过了片刻才一本正经道,“没有,我怎么会?方才见你受伤了我多担心,你没发现么?”
“哼哼,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好骗,谁对我说谎我看眼睛就猜得出来。”阿史那卓气呼呼地翘起嘴说道,但小娘子的脸色比五月天的云还灵活善变,随即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随之露出一丝红晕,“不过刚才……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吧?”
边上两个熬药的小丫头估摸着才十岁出头,却也听的懂二人大概在干什么,她们一面畏惧薛崇训的权势一面又羞得不敢弄出一丝动静。薛崇训也觉得这俩小娘碍眼,但此时忙着应付阿史那卓也就没管她们。
只要是自己的女人她爱听,薛崇训是不吝啬满口谎言的,很快说了几句好听的,直把突厥公主哄得脸色娇|红声音甜美。她便笑嘻嘻地在薛崇训的耳边窃窃私语道:“起先你抓着我的胳膊吸|毒的时候,比昨晚还让人高兴……”
薛崇训见她一脸的幸福,不知怎么一下子又想起了亓特勒,心下突然一阵悲哀。那个沉迷在自己一个人的游戏中的突厥人,为了阿史那公主就要身首异处,而阿史那卓此时正和人说着情话。当女人露出柔情的一面,又何尝没有冷漠的一面?
薛崇训只能兴庆自己是游戏的赢家,那便应该享用胜利的果实,他自然不会和阿史那卓扯得不痛快。
“那我再为你吸|毒疗伤一回如何?”薛崇训用低沉温和的声音在阿史那卓的耳边说着情话。阿史那卓红着脸道:“郎中不是说了么,人家的伤已无大碍了。”
“手臂上的伤好了……”薛崇训悄悄说道,“各处肌肤上的‘毒’也可以疗疗啊。”
……阿史那卓说撒谎能从眼睛里看出来,那么她可能看出薛崇训内心的黯淡角落?他对眼前的女人说话是如此温柔,心中却在感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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