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们赶路。街边的店铺也大多亮起了灯,早早就做起生意了。
薛崇训恰巧在半道上碰到了中书令张说,今日并不是上朝的日子,但大臣们得去各自的官署办公。张说手里还拿着和一个纸包,遇见之后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纸包递给了旁边的奴仆,笑着寒暄道:“西市旁边那家酥饼,味道一直没变,我就爱那味儿,几年都不腻。晋王这是去宫里见太平公主殿下?”
因为今天不用朝贺,薛崇训又不去任何官衙办事,进宫显然是见他|娘|的。他点点头,招呼一个侍卫牵马过来,骑马与张说一同行路。这要换作别朝,藩王与朝臣这样走一起,非得遭来麻烦不可。不过现在的皇帝自然不用费心去提防藩王与大臣来往过密,大伙也就不用避嫌了。
张说小声提起正事儿:“鲜卑慕容氏忠心可嘉,咱们已遣使过去;朔方等州的部族也用得上;最主要的还是等安东都护联系上铁勒九姓,这才是最用得上的部族。”
张说显然没想到薛崇训提出联军的意义,现在联络的都是一些能实质出兵帮助唐朝打仗的部族。其实在薛崇训的心里,那些王国或部落派多少人起到多大的作用根本不在乎,只在乎他们的姿态。
他们提谈了几句,等到靠近丹凤门时,来往的人多起来,就说起别的逸闻趣事,一起进了宫门。之后张说去政事堂,薛崇训去承香殿,二人相互执礼告辞。
出承香殿接待薛崇训的是宦官鱼立本,鱼立本见面就说道:“今日殿下不见朝臣,本打算静心修炼的,报知王爷来见,殿下便将修炼也放下了。”
太平公主自从吃了玉清炼制的“仙丹”起死回生后,就迷上了修道,就像一个无神论者忽然见证了神迹便非常相信世上有神仙,旁人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薛崇训也从来没劝过她,本来道教就是李唐的国教,他根本没必要多费口舌。
于是他只说道:“两日未见母亲大人,我正好无事便过来走动走动。”
鱼立本带着薛崇训走上天桥,“殿下在星楼里,杂家在这样的日子不便进去,您请。”
薛崇训便向那高处的星楼走去,那地方本来不叫星楼,不过就是一间宫室,只因地处高位,太平公主信道后便改名为星楼,取仙家接近上天的意思。里面的布置也和其他宫室大相径庭,鲜有艳丽的摆设,门口挂着八卦旗帜里面丹鼎青烟缭绕,显得更加素淡古朴,颇有三清殿内的样子。不过三清殿远离政治|中心,太平公主是不会去那里修道的,她或许对道家的理解不同,既求成仙逍遥,又未看破人间繁华。确实以她的性子如果成天与世隔绝不能发号施令确实会很不快活。
进了星楼,只见太平公主正端坐在北面的软塌上,玉清手里拿着一把拂尘侍立在旁。二人都穿着道袍,太平公主穿的是素雅的浅色,玉清则是青袍。只见玉清身材清瘦神情淡然,更加像一个修道之人;反观太平公主却身材丰腴,就算没盛妆也有种艳丽的感觉,特别是那丰|满的胸脯,因为实实在在地撑起衣服而夏衣又轻|薄,隐隐连乳|尖的轮廓都显现出来,丝毫没有清心寡欲之人的气质,无论是姿态言行走透出一股子雍容贵气并带着威压。
薛崇训走上前去,躬身执礼道:“儿臣拜见母亲大人。”
“平身罢。你今天来有正事?”太平公主问道。
薛崇训道:“没什么正事,只是念想母亲了。”
太平公主顿时轻笑了一声,说道:“那你不如和我一起试试修炼,让玉清教你。”
“儿臣……”薛崇训闷闷地说,“对道家无甚兴趣。”
“玉清,给他拿一颗御气丹来。”太平公主完全不顾薛崇训的婉拒,她平日就已经习惯只按自己的意愿来办事,恐怕周围也没人敢违抗。
过得一会儿,玉清就拿着一个木盒子过来,里面装着一颗犹如樱桃却比樱桃个大的丹药。薛崇训的脸色一阵难看,心道:里面应该有慢性毒的重金属,我要吃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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