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欲速则不达。”
她这样说是在试探自己?薛崇训心里一紧,顿了顿没有马上答话。薛崇训一直在揣摩母亲|的心理,虽然她常常向自己示好,肯定有感情和相互依赖关系等诸多考虑,但她实际上并不容易下定决心……毕竟背叛祖宗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她姓李这一点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薛崇训没有轻率地顺着太平公主的话附和,他忙说道:“母亲明鉴,这不是方法的事,儿臣本就不想那样做。”
“呵呵……”太平公主浅浅地笑了一声,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把人的心思看穿,给薛崇训的压力非常大。
太平公主又轻轻敲了敲桌案上的奏章:“那张仁愿的这块石头,要不要让他送过来瞧瞧?”
“这等事物有什么好瞧的,咱们要是让他派人送此物回来,明眼人不是就确定咱们的野心了?”薛崇训道。
“张仁愿……”太平公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皱眉道,“此人倒是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最近几年很少在京师,与我也比较疏远。掌兵的人不是咱们的人,倒不是什么好事。而这次他是借此来向我表明站位的:他送了一块这样的石头,在我这里是一件功劳;而在别人那里就是一个把柄和污|点,足够治罪的凭据……因此我想让他把那块石头送过来,瞧瞧上头究竟是什么字,也好看明白一个封疆大吏的位置。”
既然太平公主要这样做的,那野心也算不到薛崇训的头上,他有什么理由反对呢?于是他便立刻赞成道:“但听母亲作主。”
太平公主便对侍立一旁的鱼立本说道:“你叫门下省的朝大夫回复,准张仁愿所请。”
鱼立本忙躬身道:“是,奴婢即刻去办。”
薛崇训见状忽然悟到了一点玄机,古之“圣人”上位,几乎不会自己去夺,反而一直在推辞,只有在推辞不过的时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大家的劝进。这种干法不仅是形式的问题,其实推辞的过程中就是在等待时机的成熟,这样才会尽可能地减少阻力。
就比如现在,他要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篡位,说不定太平公主等势力就会生出担忧而演变成自己的敌人。反倒是放开了,不要去逼她或者去劝说她,让她自己想明白了会稳靠得多。
薛崇训认为母亲最终还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理由太多了。其中一点,就算太平公主选择了“忠诚”,后世仍然会给她一个骂名,各种不堪入耳的东西都会扣到她头上;反之,她为了一己之私坏了李唐的江山,却可能获得一个美名,干得各种坏事都会被掩盖。这个世上,不是干了好事就好,干了坏事就一定有报应。
这时太平公主办完了正事起身要回长春殿,薛崇训忙做出十分孝顺的样子去扶她,太平公主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便把保养得玉|白的手放到了薛崇训的手心里。她扶着薛崇训的手站起来的时候,薛崇训又见到了她的脖子上与头发挨着的肌肤,或许因为乌黑的头发衬托才更显出肌肤的白,干净、芬芳、柔和,薛崇训非常喜欢这种感觉的东西。
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直陪在太平公主的身边,什么正事都不干……因为他认为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做什么还不如什么也不做地闲着。总之他现在的心境比较乐观,只是还需要等待,等待到什么时候才算成熟?也许等大势所趋的时候,瞎子都能看出来。
在浩浩大势面前,谋略等都是次要的,对于此中的人物来说有两件事比其他都重要:耐心、活得久。司马懿比诸葛亮厉害的地方就是活得久,对手都死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