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草民家中还有年迈的老母,您要这么关着我,老母无人照料,明公看在老人的份上饶过咱们一回罢,下回再不敢无事生非了。”
宇文孝摇头冷笑道:“要不老夫去你们家让她老人家寿终正寝了,免得你牵挂着不能安心吃那牢饭。”
“你……”
宇文孝转头对公冶诚道:“旅帅出气了么?”
公冶诚怒火消了许多,问道:“明公所言是实?”
宇文孝道:“老夫像个开玩笑的人?”
公冶诚皱眉道:“不如揍他们一顿放了罢,消消气就得,不必弄得人家破人亡,这样我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宇文孝道:“旅帅带兵打仗,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是见过风浪的硬汉,可这风平浪静下的争斗你却是弄不明白的。”
公冶诚沉吟片刻,皱着眉头脸上已没有了半分怒气,当下便站定道:“本想到了地儿再揍他们一顿出气,如今看来不必要了。”
宇文孝抱拳道:“那便不远送,旅帅归去养养伤,后天大军便要开拔了。”
“告辞。”
几个惹事的汉子大急之下左右没有为他们说话的人,听得之前公冶诚还说了句情,急忙央求道:“将军留步,在明公面前说几句话罢。咱们不打不相识,犯不着把事儿做绝啊!”
公冶诚冷冷道:“调戏老子的媳妇,还把我打成这样,当时我手里有刀就想宰了你们,方才只是一时于心不忍,你们还真把我当活菩萨了?你们这样的人渣,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他说罢拉了小娘子往回走,小娘子怯生生地说道:“我们只是逛逛街,就让好几个人下狱,终归让人心里过意不去。”
公冶诚若有所悟地说道:“你不懂,这事儿和咱们没关系。”
薛崇训带人来到万年县南边的军营驻地,将军殷辞出营迎接时,薛崇训少不得又赞他军纪严明章法有度等等。众将陪着他四处观看,谈笑风生一片乐呵呵的气氛,他还去亲眼看了将士们的伙食,亲口尝了一口,笑道:“太淡了,多放些盐。”众将也是陪笑了一阵。
他一副很关心将士冷暖的样子,倒也不是完全做样子,心里头确实是牵挂战争胜负的,打仗他不怎么会,还得靠这帮部下才行。
四处逛了一回,殷辞将薛崇训迎到中军大堂,一众都尉以上的将领陪同谈平叛方略……薛崇训有些汗颜,后天就出兵了,他心里完全不知怎么打,便问道:“张五郎呢?”
殷辞道:“早上还在,中午被人叫出去看新买的宅院去了。”
薛崇训笑道:“他倒是很悠闲啊,不过也是无妨,咱们这次出征时必胜的仗,有什么好慌的?”
“那是,那是……”众人附和道。
薛崇训一本正经地说道:“神策军、官健加起来有四万人马,都是精锐之师,天下谁人能挡?李三郎占了洛阳,但手里没兵,靠一帮文人招些农夫工匠凑成队伍,这样的乌合之众能抵挡我大唐正规军?”
有点小白脸长相的殷辞点头道:“薛郎所言极是。论将,闻讯李三郎手下大多文人,没有几个战将,所谓‘讨逆大将军’张韦虽做过禁军将军,但出身却是地方豪强,也没打过仗,战阵上真刀真枪可不是江湖豪侠斗气斗狠那套中用的;而咱们官军主将薛郎,是在边关之地和吐蕃吐谷浑异邦打过的,轻骑取石堡威震天下……”
说到这里薛崇训自己都有点挂不住了,心道老子在鄯州何时打过仗?打石堡城我就是看热闹去的。
殷辞继续道,“……副将张将军,挂金吾卫将军衔,真正的武将世家出身,是从校尉凭军功一步步上来的。论兵,李三郎就算从近左折冲府强征来的兵丁,大多也是未上过战场;而我官军王师精锐。如此对阵,敌军焉有不败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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