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吕有点迫不及待地伸出两个手指:“二十万贯!你可是太平公主的儿子,要价太低岂不折辱了身份?”
薛崇训心道:现在还没脱困,越是爽快他越是事儿多。想罢便为难道:“大相,二十万贯相当于咱们大唐好几个州的税赋,花在我一个人身上朝廷恐怕不会同意。”
伏吕瞪眼道:“你是太平公主的儿子!”
薛崇训道:“母亲大人有四个儿子……”
伏吕:“……”
薛崇训心道不就是二十万贯钱么,老子砸锅卖铁自己也能勉强凑上。为了性命,身外之物有啥好心疼的?但他嘴上却讲价道:“十万贯,也是一笔大数目了。”
伏吕想了想道:“不行!你欺我不知长安富得流油?让你家里的人也凑一些,绝对不是难事……十五万贯,得折换成黄金,西域的商人只认金子!不同意咱们便一拍两散!”
“成交!”薛崇训立刻说道,“我写封亲笔信,再带上一个信物,你们差使臣与朝廷联系,与之密谈,此事定然成功。”
伏吕听罢哈哈一笑:“唐朝人也挺狡猾,好好的我就少了五万贯……”说罢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薛崇训的肩膀,“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大相此言乃至理名言。”薛崇训陪笑道,这时他用随意的眼神从后面的慕容嫣身上扫过,只见慕容嫣的左眼轻轻一眨,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
薛崇训离开伏吕的帐中后,当下便要来纸墨,写了一封书信,又在身上搜索比较靠谱的信物。有三件物品有用,一枚金簪、一块佩玉、一个荷包。金簪和荷包是金城送的,薛崇训一直带在身边,可是这两件东西脂粉气太重,毕竟已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了。略一权衡,他便选了那块佩玉。
东西便通过吐谷浑使节送到长安去了。唐朝的外交十分宽容,就算是交战国在长安也有使节驻地,相当于后世的大使馆一样,是长期住在长安的。有的国家是派王子住在长安,相当于质子一样,但他们倒没啥担心的,因为唐朝廷从来不会因为战争去为难那些人,有个突厥王子就曾在唐朝生活了好几十年,期间唐军与突厥的战争从来没停息过。
太平公主得知之后惊喜非常,而且敌国居然只要钱……大唐朝廷啥都缺,就是不缺钱。虽然太宗皇帝以后,唐朝军政都在走下坡路,对外战争经常吃败仗,内部土地兼并各种积弊丛生,但是社会经济一直在飞速发展,如果能算国内生产总值,估计初唐到盛唐是成倍猛增的,土地兼并其实也是经济发展的产物。太平随手一挥,十五万贯九牛一毛耳。
她下密旨传到还在陇右的宰相张说,全权负责此事,一定要把薛崇训给弄回来。并通过外朝的一系列程序,授权了张说暂时节制调动陇右各州三万余部队的兵权,明面上的理由是对付吐谷浑人的袭扰。
张说不敢怠慢,把这件事看得比与吐蕃的战争还要重要,当下便迅速动员了廊州附近数州的机动兵马一万二千人,浩浩荡荡地开进廊州。
此时吐谷浑人正在廊州劫掠,达化、米川、黄沙等地皆尽陷落,廊州州府凭借工事和地形死守待援。州府官将实在没料到援军来得那么快,一万多骑兵神速来援。
一万对十万,无奈的唐军经常面对这样的事儿。张说率部一万余铁骑和十万吐谷浑人在廊州以南对峙。不过他们并没开战,准备先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儿办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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