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木栅栏,狼奔趾扑的向荒野中跑去,他们目标明确,离开营寨的时候头也不回,不一会儿,代军士兵的身影隐入了丛林,与地平线尽处。
新来的林虎很纳闷:“主上,你怎么欺负他们的,怎么他们一看到援军,连继续战斗的欲望都没有,只想着逃命——他们甚至没有试探一下的勇气。”
赵武神色很平静:“哦,我只不过让他们见识了一下这时代的机关枪——棘蒲一战,代军漫山遍野的冲击营寨,我动用了四百把连弩,在一个呼吸间射出了八万支箭……”
稍停,赵武补充:“当然,我们的射击不止维持了一呼吸。事后,大多数士兵射空了随身携带的十二支弩匣,我们总共射了约九十六万支弩箭,一万四千枚锯盘,投石车扔出去的石头铺满了棘蒲地面……代人最终留下了三万多具尸体。”
林虎眼睛陡然瞪得像牛铃大,脱口而出:“三万名……尸体?都像代军营中那些人一样,个个是壮劳力?”
林虎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笑声刚止,齐策插嘴:“我们的阻击不止是遏制了代军的攻击势头,重要的是:我们摧毁的代军的抵抗意识。在代军占尽上风的时候,我们尽出法宝,令代军感受到闻所未闻的力量,代人都以为这种力量来自神魔,我们在大火中的坚持也被代人认为神魔。先前我们人少,代人还敢坚持,等我们援兵到了,代人的意志就崩溃了,他们坚持不住了。”
阳党马上建议:“我们说笑了这么久,坐观代人轰散,想必这会儿,援兵的马力已经恢复过来了,我请求带一个百人队过去,查看一下代军的营寨——至少要看看他们在营中留下了什么。”
赵武点头:“可!”
不一会儿,阳党(潘党)领着百名骑兵轰隆隆出营,紧接着,英触坐不住了,他跳起来问:“主上,既然马力恢复了,或许我们还能挑出一个百人队来,我请求带着这支骑兵向鲜虞方向移动,争取能与中行吴,或者赵获联络上。”
赵武答应:“中行吴那里,现在无关战局了……一个百人队太多了,你们主要的任务是与附近晋军联络,所以五十人足够了,这活儿是个小卒干的事,你不用亲自领兵,随便让个军官领人立刻出发。”
赵武是个谨慎的人,他身边总是留下足够的力量保护,如今潘党出营了,其余人就别想出击。
英触嘴唇动了动,手按住了剑柄,挺直了胸膛,他再度发出请求,但马上想到:按赵武的习惯,在这个时候,他铁定会把其余人都留下来保护自己,既然如此,自己求战也没有用。
援兵到来,赵武的气势也涨了很多,他举步向营寨外走去,边走边招呼从人:“去江边看看,我们三日前就推测,代人已经吃光了粮食,没想到他们继续坚持了三天,我想看看代人的溃散,是否是另一个圈套。”
齐策与侯晋提剑跟上,前者边走边说:“我猜不会是圈套,诱敌之计不能轻易使用,代人一向散漫,对于军纪要求不高,即使燕公子离想制造假象,引诱我们转移注意力,但你也要看士兵是谁了,代人的队伍一旦解散,想重新聚集起来,恐怕不会像晋国军队一样整齐有序。”
赵武没有答应,他走到河边,眺望着江水,不自觉的问:“当天,当我们初次来到这条大河边的时候,我曾经讲过,如果我阵亡了,不过是阵亡了一名普通的晋国人,但如果代国的国君阵亡了,那又会怎么样呢?”
齐策嘿嘿一笑:“主上过于谦虚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晋国的卿位是不停轮换的,你身为执政,即使阵亡于战场,国内马上会推出另一位正卿担任执政,所以你的阵亡,与普通晋国人的阵亡没什么两样。”
齐策叹着气,长长地叹息说:“主上还忘了一件事:晋国的执政虽然很多,虽然轮换的很快,但赵武只有一个,这可是不可替换的一个人。
先不要说战场上阵亡一名执政,是多么恐怖的事情。虽然我晋国从立国以来,几乎没遇到的执政阵亡事件,而卿大夫被俘的现象并不罕见,比如先元帅智罂,就曾做过十余年的楚囚……然而这都不算什么,一位元帅的损失对我晋国来说还能够承受住,但我晋国却经受不住失去赵武的损失。
主上,这是一个末世,世界正处于变革的边缘,是你,唯有你才能引领晋国走向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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