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赶紧添上一句:“营地建设也不能耽误,白天的时候,派出士兵们轮流作业,修建营墙,挖设壕沟——侯晋曾汇报说:代人几乎都是骑兵,移动速度非常快,打的赵获来不及组织抵抗。所以我们需要在周围挖设陷马坑,来防止代人突然袭击。”
齐策停止喝汤,想了想,说:“三天,按我们的速度,只要代人给我们三天时间,我就能交给主上一座牢不可破的营寨。”
“我们不能祈求代人的恩赐——传令:今天正午,诸军休整之后,向周围进行武力搜索,我需要保持至少一天的预警时间……快去行动吧。”
三日后,武装搜索队首先发现了侯晋的队伍,赵武既为侯晋的快速而惊讶,又为侯晋带来的士兵人数而感到诧异,双方见面后,赵武劈头问:“你带来了多少人?”
侯晋回答:“主,我带来了七百士卒。”
“这么少?!”
侯晋苦着脸回答:“主,我领内总共不过三千余人,连四千人都不到,除去留守的人员,除去妇女、儿童,以及老人和不到当兵年龄的男丁——我几乎把所有能搜罗到的人手,都给带来了……幸好,我赵氏从来不缺武器。否则的话,我恐怕也要拿木棍作战了。”
“其他的人呢?”
侯晋急喘几口气,稳定一下呼吸:“主,其他的领主领地有远近,抵达此地也有先后之别,我等不及,就留下儿子在后面集结军队,最多三五日后,他们一定带着军队赶到此处。”
赵武抬眼望望侯晋带来的队伍,这支队伍,士兵个头高高低低,年纪老老少少……
好在赵武刚在都城处理了绛城老人事件,侯晋体察到赵武的心思,队伍里倒没有白发苍苍的老兵,然而,儿童兵有不少。许多儿童还没有枪杆高,带着明显大一号的头盔,穿着如同袍子一样的铠甲,拿着几乎与个头相仿的长戟,在那里挺胸腆肚,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赵武一指那些明显未成年的男童,说:“把你的队伍精简一下吧,过于老弱的编入后勤队伍,负责煮饭烧火,军中只留下年轻力壮的。”
侯晋偷偷看了一下赵武,小心的提醒:“主,我手下的人平常都是农人或者船夫,没接受多少军事训练,即使他们当中那些傻大笨粗的家伙,也都是从未上过战场。”
赵武笑了:“郑人,你把郑国的习惯带到了晋国。”
侯晋是郑国逃臣,在晋国没接受多久熏陶,就开始独立经营一块海外领地。所以,他现在虽然是赵氏附庸、名义上的晋国人,但生活习惯还是根深蒂固的郑国习惯。比如,侯晋的领地不流行晋国人喜欢的竞技体育。而闲暇时分,身为领主的侯晋也没有兴趣带领属民进行军事训练。
上行下效,他所在的这块海外领地,虽然百姓也受到军功授爵的诱惑,渴望上战场走一圈,但他们的组织性……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吴熏跳上前,招手指点着队伍中瘦弱、年幼、年老的男丁:“你你你,去第一师第三旅伙房,你你,去……”
淘汰下来的幼童与老人很不服气,被吴熏这么一挑拣,侯晋带来的七百人队伍,只剩下不足一百名合格士兵。晋人军纪严明,被淘汰的人虽然满肚子不满,但却不敢出声抱怨。只得乖乖随着后勤军官们转身离去。
赵武正想巡视营地,他招手让侯晋陪同,顺便也让后者熟悉一下——当然,出于他一向的习惯,潘党与卫敏依旧按剑陪伴在左右。
侯晋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营地,同时向赵武介绍着战情:“左行获是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遇袭的,当时他正带着随从射鹿,突然遭到代人大规模袭击,左行获奋战突围而去,下落不明。
随后,由于我军士兵找不见左行获的踪迹,失去指挥的左行军一片茫然,当夜,他们首先遭到了一群猛兽的突击,紧接着,代人脸上画着鬼面,尾随猛兽队突入营寨,左行军因此大崩,各自分散突围。
数天后,有一小队溃兵窜到了我那里,把情况告诉了我。”
想了想,侯晋又补充:“逃到我哪里的那队溃兵,带队的是一位中山人,原本也是赵氏的族人,数年前曾带领商队到我盐场买盐,他知道去我那里的路径,又认为,在大军溃散的情况下,与其退回甲氏,不如退到我那里,至少可以乘船撤离。所以……”
“这么说,他在那场突袭战后,只知道一路逃跑,压根不知道后续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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