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跳了一下,带着一阵轻风,扑到了公子围身边。
公子围的车右倒下了,他此时倒下是想减轻车身的重量,这位车右笨拙的从战车上翻下,扑向了战车群中的一名步兵,但这名步兵轻松的一闪身,越过了公子围的战车,仿佛这里的战车不存在一样,视而不见的继续前进着——晋军的第二线战车紧紧的衔接在中行吴身后,杀向了楚军的第二阵线,战车上的车士在与公子围交错而过的时候,轻轻的冲公子围鞠躬致敬。
晋军第二线战车挺进的很快,它们路过公子围所在的战车群时,偶尔也有些战车上的甲士,纯粹出于闲得无聊的心理,顺手用长戟勾啄一下擦肩而过的楚军,但如果楚军不加抵抗,分散开来,他们便对这些楚军视而不见。
公子围的战车已经调转了方向,一辆邻近的楚军战车看到公子围车上,车右的身影已经消失,那位甲士吼叫着,呼唤自己的战车群向公子围靠拢,准备援救公子围。他不动作还好,才一动作,晋军两辆战车一左一右的夹攻而来,战车上两名车士抡开了长戟,一起戳向了这辆战车上的战斗人员,这名车士连中两箭,一不留神,腋窝被晋军战戟上的横枝勾住,顿时身体被疾驰的战车拎出,飞向了高空。
晋军的第三彻眨眼间又攻击到位,此时,公子围带领的第一阵线战车群基本上溃散,战车或者倾覆,或者徒步士兵已被杀散,晋国两三辆战车对他们形成了夹攻,锋利的长戟收割着战车上的甲士……唯独公子围所在的战车似乎被人无视了,晋国士兵与公子围擦肩而过,路过的甲士们纷纷向公子围鞠躬致敬,而后毫不犹豫尾随中行吴,投入到对楚军士兵的屠杀当中。
从赵武所在的位置上看,公子围所在的位置仿佛一块磐石,晋国士兵仿佛一股股潮水,潮水奔流到磐石附近,自然而然的分隔开,而围在公子围周围的楚军溃散的士兵,他们茫然的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看着从身边奔流而过的潮水,却不敢用手中的武器拦阻潮水的流淌。
指挥车上,吴国国君余昧跺着脚,叹息:“楚国公子围现在如同一只待宰的小鸡,只要轻轻用手一拧,就能拧断小鸡的脖子,贵国的上军佐为什么不命令士兵们攻击,这时候了,还讲什么贵族礼仪?”
赵武坐在战车上,嘴角含着微笑,轻声细语的回答:“我带领大军浩浩荡荡,不远万里的来到南方,就是想要楚军为我的劳师动众支付薪水,中行吴做的对呀,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把付款签单的人顺手宰了,宰了付款的人,我向谁讨要这笔薪水。”
余昧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一刻,霸主国的元帅仿佛一个数着铜板的奸商。”
停了一下,余昧反驳:“楚国能够做主支付薪水的,似乎唯有楚王。”
赵武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我知道,楚国能做主的只有楚王,但付账的人多一个,岂不更好。”
这一刻,赵武心里鄙薄:“吴国的这厮,还君主呢,感觉就仿佛中原的一名奴隶主,浑不知道什么是封建的征服之战。我千里迢迢带领大军过来,不是来耀武扬威的,是来征服的,没人支付我的战争费用,我才懒得战斗。”
晋国上军势如潮涌的狂攻楚军,中行吴完美的实现了他在战前的承诺,狂攻阵型,狂攻节奏。一浪一浪的晋国士兵压得楚国人喘不过气来,城头上,楚康王目瞪口呆的看着晋国人暴烈的攻势,观看者不止楚康王,楚国那群“官二代”都在郢都的城墙上,观看着炎黄集团的大军,用狂猛的节奏、势不可挡的扫荡着战场上的楚军。
深入敌后的公子围回车了,为了减轻车的重量,他不得不将战车上搭载的备用武器全部丢弃,知道晋国人保持贵族风度,不会攻击他这名国王的弟弟,公子围干脆丢弃了羞耻性,把铠甲都脱下来,让战车彻底轻载,而后惶惶不安的驾驶战车,神奇的、毫发无损的穿越整个激斗的战场,心神不定的进入郢都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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