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婴在这个时代当中,依旧是其中的佼佼者。
后人了解春秋这段历史时,主要依据是《左传(鲁国史官记述的春秋历史)》、《春秋(孔夫子著)》和《晏子春秋》,以及《竹书纪年(魏氏家族记述的春秋历史)》。而那本《晏子春秋》是晏子门徒书写的,主要以齐国的角度记述春秋时代的大事。在这本书中,晏子是春秋末的一位重要角色,为此,他有权骄傲。
赵武拉着晏婴,边走边问这位《晏子春秋》的主角:“我还听说楚王与你商谈的时候,特地叫楚国的司寇牵着一名齐国的囚徒‘路过’大殿,还好心的提醒你说,那人是窃贼,是你的齐国同乡?”
晏婴顺着话题说:“楚王马上对我说,他们曾抓到了许多齐国的贼,楚君还特地做出关心的样子,询问我:是不是齐国人都是贼?”
晏婴意味深长地止住话题,好奇的人马上问:“你怎么回答?”
晏婴得意洋洋回答:“我说:我听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橘这种水果适于在淮南一带种植,如果将它移植到淮北去,情况就会大不相同,柑橘会变成一种又小又苦的枳了。虽然树叶很相似,其果实滋味不同。
相同的植物之所以会有这种差别,是因为水土的差异。这名齐国人在齐国的时候,不一定是盗贼,也许是一名勤勤恳恳的农夫,或者是一名勤奋的商人,他之所以到了楚国却要做窃贼,大概是因为楚国的土壤比较适合窃贼生长。”
据说,楚灵王顿时瞠目结舌,无言以对,默然良久后,讪讪地说:“和圣人(春秋时代,这个词意思是‘聪明人’)是不能开玩笑的,寡人这是在自讨没趣啊。”
众人被这故事乐的仰天大笑,大家笑的都很开心。但赵武却没有笑,等众人的笑容都平息了,赵武慢慢的说:“晏司徒,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橘与枳是两种不同的果实,虽然它们叶子很相似,开的花也很相似,但它们确实是不同的物种。
我之所以想告诉你这个,是因为我在淮南也找到味道甜美的枳,在淮北也找到了不好吃的橘,可见,它们生长在什么地方不是变异的关键。橘生淮南是橘子,生在淮北依旧是橘子。期间水土虽然变化,但物种大体不变——枳也一样。”
正在狂笑的晋国卿大夫愣了一下,笑声嘎然而止。
那时代中国还没有植物学的概念,而赵武是列国当中最早推行新物种的人,晏婴这一路行来,已经看到赵氏对新物种的应用,他知道赵武这句话的分量,也不想与这样一位对植物有研究的人争论。所以他面色不变地回答:“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个道理我知道,楚国人不知道。”
赵武看了晏婴一眼。
也不知道晏婴说这个话是真是假,但赵武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题继续说:“我明白了,你当时明知道水土差异并不能使物种变化,但你又欺负楚国人不懂,拿这个水土差异来说事……你那是狡辩了。”
赵武提到物种,晏婴马上顺势说:“我一路行来,发觉元帅对物种深有研究,元帅可有这方面的著述,也让我晏婴拜读一下。”
晏婴其实是变相向赵武讨要新物种,但没想到赵武听了对方的话,反而一副深省的样子,回答:“哦,我也许真该写一本类似的书……当然应该写一本,即使事务再繁杂,我也应该抽出这个时间,给后人留下一本粗略的《植物志》……”
晏婴顺势回答:“等元帅写好了,晏婴愿意首先拜读。”
此时,众人已走到了中军大帐门口,赵武手一引,结束刚才的话题:“晏卿,请入内,这是欢迎齐军的宴会,你是猪脚!”
齐国的军队抵达了,意味着鲁国的军队也不远了。
齐鲁是世仇,鲁国一向弱小,一向饱受齐国的欺负,现在还没有适应国土面积比齐国还大的事实,要等齐国军队通过他们国境,他们才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跟在齐国军队不远处,一路尾随南下——其实,他们不知道,现在害怕出事的反而是齐国人。但鲁国人还没有大国觉悟,没有意识到这点。
晏婴参加了赵武的欢迎宴会,宴会上一时喝多了,第二天睡了个懒觉,准备好好地恢复旅途的疲劳,没想到,他还没有打算起床,手下已经过来汇报:“鲁军已抵达,是执政叔孙豹亲自带队。”
叔孙豹是鲁国的执政,晏婴只不过是齐国的司徒。
手下这么一说,晏婴才意识到他们的疏忽——相比于鲁国由执政亲自领军,齐国只派一名司徒带领一百五十乘兵车参战,未免显得太不正式。晋国人一向小心眼,前不久还千方百计找齐国人的茬子。连跳个舞蹈不符合音乐,都成了晋国人出兵的理由……想到这里,晏婴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催促手下人打水来供他梳洗,等他匆匆赶到军营打探情况。
晏婴抵达赵武大帐时,后者正在跟叔孙豹交流。
鲁国的外交负责人就是赵武,相比接待晏婴,赵武接待叔孙豹的规格更高了。他亲切地拉着叔孙豹的手,两人并排坐在首席的位子上,在歌舞声中,只听赵武询问叔孙豹:“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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