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家族报复,我岂能为赵氏家族的事情麻烦韩氏。”
韩起问:“你接到国君的命令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韩起补充:“那么,现在这场战争就不是家族战争了,它是一场国战。赵氏参加国战,怎能不拉上我韩氏,更何况这场战争明明是在分猪肉,国中的贵族都动员起来了,你却不给我送一个信。武子你不厚道啊。”
赵武反问:“国中的领主都动员了?”
韩起理所当然的回答:“我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往甲氏赶路的武士。许多领主来不及集结领主武装,只好命令手下武士直接甲氏集结。我能够后发先至,那是因为齐策的功劳,他来我韩氏后,重修了道路,便于传达领主命令。另外,他还仿照赵氏建立了一支常备部队——我这次就是带着常备部队来的,齐策还在后面整理韩式的参战武士……”
赵武愤恨的仰望甲氏:“我后面跟了一群蝗虫啊,听说他们走过的地面寸草不生。不行,不能耽搁了,明天我们就全军决战。”
韩起惊愕的问:“你来到城下多日,竟然没有跟中山国的人交过手?”
赵武回答:“我的士兵长途奔波,体力还没有调整过来,再说,我得重装备还在辎重部队那里,至今仍在半路跋涉,我的士兵很宝贵,花费了很多钱训练与装备,所以我必须让士兵用最佳面貌走上战场,以保证他们的最小伤亡。”
韩点头,总结说:“你真无耻!”
韩起话音刚落,中山国的人又来要求会战。韩起很不好意思的反问:“这十多天来,你顿兵于城下,怎么好意思连续拒绝别人的求战?……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
赵武平淡的回答:“胜利者有权书写历史,失败者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
说罢,赵武转向中山国的使者,彬彬有礼的回答:“晋国外臣赵武致意中山国寡君:请整修你们的戈矛,我军明日出战。”
现在,战争逐渐拉开了帷幕,在秋末、清晨和煦的阳光下,晋国军队一个个攻击方阵随着军鼓声,随着军旗整齐前进——整齐,晋国军队的特色就是整齐而不慌不忙。
随着军鼓的鼓点,首排士兵高举着盾墙,像一条涌动的海浪缓缓向前推进;盾兵背后,惯例是两彻行长戟兵;再然后是三彻弓弩兵——赵武排出的是一个十彻行的狂攻阵型,后面五彻分布的顺序与前五彻刚好颠倒。
十彻行过后又是一个攻击方阵……赵武把最雄厚的兵力布设在中央阵型,右翼则是附庸家族组成的杂牌军,左翼是韩起带来的驽兵,以及赵氏的全部骑兵力量。
“没有战车,竟然没有一辆战车?!”中山国左师惊愕的看着赵兵走向预设战场。
此时,中山国城门大开,一辆辆战车鱼贯使出城门,在军官的指挥下步入战场……与晋国军队的整齐有序相比,中山国的军队简直像一群羔羊,乱哄哄的,丝毫见不到任何组织性。
日进中午,赵兵最后一面军旗进入战场预定位置,中山国的军队还没有排列好队伍,中山国左师懊恼、愤怒、无奈的招呼自己的御戎(车夫)上前,他单车来到两军阵前,大声宣读着精心准备许久的战争宣言:“我狄人长久以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诸神可以作证,我们的祖父出生于此,我们的父兄在此劳作耕耘,这片土地是诸神赐予我们的,是祖先留给我们的。
晋军没有仁义,他们从远方而来,在我们的村庄附近搭起了简陋的棚子,我的兄弟姐妹可怜他们孤苦,送给他们食物与柴草,让他们渡过寒冷的冬天。第二年春天,又容许他们在我们祖先的土地上播下种子。但秋天里他们收获了,我们的兄弟姐妹赶过去祝贺,他们竟然说我们骚扰到他们了,所以他们要拆毁我父兄的家园,把曾经好心帮助他们的邻居变作自己的仆人。
他们忘了,当初是谁周济他们的,他们忘了,当初是谁容许他们播下种子的?
今日,晋军抵达我们城下,居然想对我们问罪——是可忍,孰不可忍?”
背后,中山国的军队山呼海啸般愤怒狂叫:“是可忍,孰不可忍——战!战!战!”
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赵武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走出晋军阵线——这次他骑着马,取得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不过他依旧忘不了左潘党、右英触的严密保护,而他的态度平缓而低调。
赵武冲中山国左师鞠躬,优雅的回答:“人的生命不过数十年,天地却可以永存。在人出生之前,这片土地已经存在,在人去世之后,这片山川依旧永恒。所以这天地是属于永恒的,属于神灵的,神灵并没有特地把斯土赐给某个部族,神灵是爱护百姓的,他容许贤能的人、容许勤奋而勇敢的民族发展壮大,这就是天地之道。
你说神灵把这片土地赐给了你们祖先——请不要代替神灵说话,如果神灵真的这么说了,请让他出来,对我再说一遍。
昔日,我晋文公逃难,中山人收容了他,所以我晋国人一直对中山国感恩。但每年秋季,我们的农民都要受到狄人的劫掠,我们的农夫被你们变做仆人践踏,但我们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