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本阵,我们能获得什么?或许是场胜利,但我肯定是场伤亡惨重的胜利,我赵氏承受得起这样的胜利吗——主上,元帅与副元帅的年纪都不小了,他们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所以,我们赵氏的力量不能虚耗在连绵不断的战争中,战争,还很漫长。”
田苏没有从大义上讲什么“王权至上”的道理,他直接从利益上着眼,强调利益与损失之间的比例,因为他知道赵武是个彻底的管仲学派人士,他这样的分析,赵武听得进去。
“你说得对,我们已经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收益。如今,辎重物资都丢弃了的楚军,只能面对我军徐徐后退,他们知道我喜欢追打落水狗,一定不敢轻易转身迎战,最多只是招呼郑国军队,来进行掩护,胆郑国这只软柿子,我最喜欢它的味道……没错,骑兵面对战车没有优势,但面对疲惫而不加防御的后勤兵……嘿嘿,韩伯(韩厥)最让我羡慕的是:他打仗专捏软柿子——我们走!去楚军后路转转,那里才有好东西 。”
如今列国当中,被赵武欺负最狠的就是郑国,对付郑国他算是熟门熟路。每隔几年,赵兵就像收割韭菜一样,来收割一遍郑国的庄稼与人口,听到可能迎战的是郑国人,赵武彻底放弃了楚国这根硬骨头……
郑国,国都之下,子驷的车右警觉,看到尉止心怀不善的靠了上来,他挥下战戈阻挡,厉声呵斥:“停下脚步,你在这个距离说话,令尹听得到,不准上前。”
车右这句话,仿佛点燃了火药桶,尉止与四个家族首领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一起亮出剑刃,扑向了子驷,尉止动作快,架住了车右的戈,侯晋挤到车边,一剑挥下——子驷重伤!
子驷的御戎跳下战车,想扭转车轮调头往后跑。被司臣、堵女父、子师三人围上,剑如雨下,将这位车右剁为肉泥。
混乱当中,子驷拔出了剑,一边击退了侯晋的攻击,一边冲尉止大喊:“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谋反?”
尉止挥剑砍倒了子驷的车右,大呼:“你待我不薄?今年出战鲁国,在发放战具时你故意减少配送给我的的战车数辆。战后,我尉止俘获了不少联军士卒,本有战功,但你依然压抑我,说我的战车数量不足,没能履行领主责任,还禁止我献俘请功——这就是待我不薄吗?”
这时,其余四个家族首领涌了上来,齐声大呼:“你利用重新检地的机会,侵占我们四家的领地!我们或许有错,如果你用法律责备我们,把那些领地归还国君,我们也不会愤怒,但你把那些土地装入自家腰包,所以,我们今天是为了国家而杀贼,你去死吧。”
剑如雨下、郑国执政子驷毙命。
稍后,几个叛乱家族继续攻击城下回援的郑军,这时,队伍中的楚军已转身走远了,在场的只剩下疲惫的郑国士兵,在五大家族联手之下,郑国司马子国、司空子耳同时毙命,四大正卿死了仨儿,郑国高级官员当中只剩下司徒子孔。但面对愤怒的叛军,子孔不敢抵抗,他躲回自己家中,关起门来防守,并听任五个叛乱家族在城内大肆铲除异己。
第二日清晨,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五人率领乱军冲入朝堂(西宫),劫持郑简公进入北宫。稍后,子驷家族的反攻也来了。
叛乱刚发生的时候,子驷的儿子子西闻讯,不加准备就冲出府门,收敛了父亲的尸体后追赶乱党,等乱党攻入北宫,子西立刻回到府中发放武器,召集武士闭门作战——混乱中,子驷府中男女奴仆逃亡很多,他们顺手卷走了大量财物,令子驷家中损失惨重。
与之相比,司马子国的儿子、春秋时代著名政治家子产就显得稳重缜密得多:他听到叛乱消息后,立刻安排专人守门,并分配好各人的职责,关闭府库,完善守备,然后才集合家兵,以家族所有的十七辆战车出门作战。收敛父亲尸体后,子产直接前往北宫攻打乱党——年幼的子产遇事不慌乱,显示出一代大政治家的端倪。
稍后,公子矫(子矫)帅国人助战——郑国国内四大家族一起动手,叛乱的六个家族毕竟是小家族,面对四大家族的绝对力量,他们虽竭尽全力,但依然无法颠覆力量对比。不久,子硚率领三大家族武装(子孔仍在闭门自守)杀尉止、子师仆,全歼乱军。侯晋看到事不可为,出奔晋国投奔赵武,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奔宋。
战乱平息,郑国幸存的公卿当中,职位最高的就剩子孔了。他顺理成章地打开自家屋门,登上郑国执政的宝座。但子孔也绝非什么善类,之前他留在国内,知道乱党阴谋而独自逃避,可见其为人的奸险。此人即使不是乱党的同谋,至少也有自己的野心,并且毫无同僚的情谊。
现在一朝大权在手,子孔立即暴露出大权独揽的野心,他以稳定国内,消除动乱隐患为由制作盟书,要求各官员、各家族、各机构严格听从自己的命令。一时间,众大夫,各有司以及众卿嫡子们牢骚不已,不肯从命,子孔遂准备把不顺的全部杀掉——
幸好郑国还有优秀的政治家子产,他劝阻子孔并建议他把盟书烧毁。但子孔反驳说:“制作盟书是为了国家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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