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的整个南方大军,会怎么做?”
楚王明白了:“他会撤军的,即使他不撤,那些曾经教育过他的家臣,也会强令他撤军——赵氏人丁单薄,再也损失不起人手了,尤其损失不起那位‘赵氏孤儿’。”
伯州犁指点晋军的营寨:“赵武子是个谨慎的人,同时,这位谨慎的人也非常果断,当日他敢用一千单骑追击我们,那是因为他有把握,他手中有一件秘密武器:弩,他知道我们拦不住他。而赵氏的处境,又逼迫他必须在在出战中有所表现,所以他拼了,摆出阵型拦截我们。
如今,只要我们不纠缠,赵武的任务就算完成——这样谨慎而果断的人,一旦他做了决定,动作会很快……”
伯州犁笑的意味深长:“赵氏在国中一向以擅长奔跑而著名,所以,我猜晋军的营寨,现在肯定空了,昨夜,赵武一定跑路了,而且他跑出的距离足够远,以我们楚军的速度,绝对追不上。”
楚王嗖的站起来,两个眼睛睁得牛一样大,嘴唇闭得紧紧的,似乎在竭力忍耐。许久,他喘匀了气,轻启嘴唇:“算了,既然追不上,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明天派人去进军营寨查探……寡人昨日彻夜安眠,此刻终于可以安睡了。”
楚军确实可以放心睡觉了——第二天,养足精神的楚国人,在午后趾高气昂的冲入晋军营寨,果然,晋军早已丢弃了营寨。不甘心的楚军大肆搜索过后,只“俘获”了几把遗弃的铁锹、锄头,以及一些烂稻草。
与此同时,赵兵甩来大脚跑了两天之后,赵武命令全军减速:“悠着点,我们打了三年仗,对面的楚国人也战斗了三年,他们现在也想回家,既然我们撤了,楚国人不会停留过久,他们马上也会撤。”
魏绛对这一点表示赞同:“没错,我们都想家了。孩子们,悠着点劲,回家的路很漫长。”
这次大战组织了三年,真正开战却只打了五天——恰好与《左传》上记录的那场真实的晋楚交战无限吻合。
这就是真实的战争,以春秋时代的生产力,也只能支持五天的“世界大战”。
其实悼公还不想走,走在半路上他还在犹豫:“该给我们的征税还没有拿到手,郑国人又开城接纳了楚国人,这是背叛,让我们召集联军,再次攻击郑国。”
荀罂想了想,回答:“也好,郑国人背叛的如此快,总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不满:命令,明天(闰12月戊寅日),大军在阴阪(在今河南省新郑县西)渡河,随后驻军阴口,表明我们的立场。”
悼公翻了个白眼:“阴阪、阴口……那是小武曾经驻扎过的地方。元帅,你不清楚赵武的性格,总该知道你家娇娇的个性吧,你认为,娇娇教育出来的赵武,他走过的地方,农田里还会有庄稼和人吗——不,应该说:还会有农田吗?”
荀罂叹气:“我对自家女婿也毫无脾气,娇娇搜刮我的东西。向来也不曾留情啊……但我是想,目前大军已经很疲惫了,既然阴阪、阴口是赵武走过的地方,那里一定不会有敌人。”
栾黡怪笑:“当然了,那里还能找见一只兔子和野草,就是奇迹了——人都说娇娇擅长搜刮,可赵武子那才是真搜刮,刮地三尺啊。”
荀偃愤愤不平:“我早说不该相信郑国,既然阴阪、阴口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我们去那里干啥,应该直接挥军冲到郑国城下。楚国人不是来了吗?多好的机会啊,让我们再来一次大战吧。”
荀罂慢悠悠说:“我的命令已经下达了,执行吧。”
荀偃直喘粗气,国君瞪着栾黡——虽然他一向不喜欢栾黡,他这一刻,悼公急切盼望这个捣乱分子跳出来捣乱。
栾黡嘴唇动了动,荀偃开始怒气冲冲的向外走,栾黡的岳父范匄使了个眼色……栾黡终于低下了头。
范匄一直远远看着这里的争论,等栾黡低头了,他摆手命令所属私兵开始渡河。
几十万大军一起渡河,场面很壮观,悼公年轻,他扶着车辕,站在河边,心情激动地看着一队队士兵从他面前走过,而后登上木筏,开始向河对岸驶去,禁不住向弟弟杨干夸耀:“这场面,真壮观啊!”
杨干也在激动:“我平生最喜欢看的是自己披上铠甲形象,这么多人一起披甲从眼前走过,男子汉活在这世上,应该如此啊。”
杨干虽然是公子哥,但他体内流的晋国人的血,这位公子哥最崇尚的就是披甲横冲直撞,所以他受到了军纪处分。
杨干还要感慨几句,国君制止了他:“嘘,元帅正在跟人说话,那个人我认识,是小武哥的家臣东郭离,你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东郭离被几名军官引导着,他走到荀罂面前,不慌不忙的行了个礼,不紧不慢的说:“元帅,主母心中挂念你,让我送来了一些冬衣。”
智罂大笑:“我家娇娇还是心疼我啊。”
说罢,荀罂挥手:“各干各的事去,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职责完后好。”
客人来跟元帅谈私事,其他人虽然很想知道国内的情况,但出于礼节,他们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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