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是平民或者商人,那就不用说了,他们的遭遇可想而知,赵氏士兵会拿走屋里每一根针,绑走所有的会走动的动物,只留下一间空空荡荡的房屋,那屋子干净的仿佛大水洗过。
第一天,许国国君忍住了,他们的军队没有出城,仅仅派出使节出来交涉,为了防止许国人看出军队的虚实,赵武在城下稍稍远离弓箭射程的地方,迎接了许国使节。
没有几位老师在身边提醒春秋礼节,赵武在迎接许国使节的时候显得有点木讷,但好在他还是个娃娃,许国使节原谅他了,他直着身子,有礼有节的责问说:“鸡泽之盟,寡君因身体欠佳,迟迟不能上路,等身体好了,听说盟会结束了,贵国国君去了齐国,道路漫漫追赶不及。
此事过后,寡君很是惶恐,但有臣子劝说道:‘晋国以诚信号召诸侯,以仁义处置诸侯之间事务,只要我们派遣一个使者,向上国君臣解释清楚,晋国一定会原谅我们的行为。所以,我们边鄙小国没有整修兵戈,做出防御之态,反而准备礼物,指派使者,准备前去上国‘听成(指听取工作安排)’,没想到,我们的使者还没有上路,贵国的大军来了。
来的好啊,我国使者正愁路上盗匪横行,我许国是小国,又派不出足够的兵力护送,上国的军队来了,刚好护送我们的使节前去上国,请赵军将整理队伍(指要求赵武停止洗劫),我使节即刻出城‘肄兵’(‘肄兵’不是要求约期战斗,而是按外交规则巡视军队,举行类似阅兵礼的活动)。”
春秋人个个能言善辩,难怪稍后的时代属于纵横家。不过,在现代人看来,春秋人,比如许国大臣讲的这番话虽然理由充足,慷慨激昂,但却逻辑混乱,毫无常识。
许国国君为什么早不病晚不病,开盟会的时候他病了;他的病早不好晚不好,盟会结束了,他的病好了;许国派出解释的使节,早一天没有准备好,晚一天没有准备好,偏偏在晋国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准备出门上路了。
许国国君病了不能参加盟会,按规矩他可以派一名重要大臣前往盟会盟誓,但许国没有一位大臣到场,莫非国王病了,全许国的大臣也病了,而且都病的不轻。
主意已定的许国君臣彻夜准备——春秋时代没有路灯,人要在夜里干点活,需要点亮许多火把。这夜,许国的国都火光震天,活像一座燃烧的城市,赵武看着满城的火光,自言自语:“看样子,许国的军队要打反击了,他们打算清晨的时候,打开城门出击,以便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至于具体从那个城门出击,看他们的火把向那个城门移动就明白了。”
魏舒打了个哈欠,不满意的嘟囔:“军将果然是山里长大的,一般人到了夜色朦胧就瞌睡起来,军将夜里反而特别精神。”
赵武回头看了看:“士兵都已经睡了,我们没有打搅他们吧,明天还有一场漫长的战斗,我对胜利毫不怀疑,但我期望能获得更多,作为他们头目,我必须努力啊。”
魏舒又打个哈欠,赵武指了指城中最高的那座建筑,又问:“那处建筑灯火彻夜不息,很显眼,是他们的防御中心吗?”
旁边护卫的潘党哧的一声笑出来,魏舒无奈的反问:“军将没有去过国君的宫殿吗?”
赵武老实的回答:“去过,加冠的时候,我去见过母亲赵庄姬。”
魏舒笑了:“那么,军将去的是后宫吧,难怪不知道……不过,我晋国的国君宫殿并不能代表什么,昔日文公登位的时候,已经老了,不耐烦爬上爬下,所以,文公修的宫殿都不在高台之上,以后接替的国君不敢违背,所以我晋国宫城没有高台——但列国就不一样了。
按照礼制,列国国君的居所都修在高台之上,台子高多少都有规定,越是爵位高的国君,修筑的台子越高。每层土台之上,修建一些木制的屋子,其中心再筑一层土台,其上再修土台,层层叠叠,巍峨耸立,令人仰视……”
赵武哦了一声:“我明白了。”
他没有继续解释自己明白了什么,魏舒没问,他长长松了一口气,依靠在战马身上打盹。
赵武明白了春秋建筑格局,他早觉得这种建筑格局似曾相识,刚才魏舒一解释,他想起了日本游戏中的“天守阁”——原来小日本所仿造的汉唐建筑格局,其实就是中国春秋时代遗留下来的建筑风格。
比如:国君所住的院落修造起高高的台阁,就是国君居住的卧室,日本人称之为“天守阁”。天守阁下,每节土台上修建了木屋,使整个建筑群落像一座巨大的蜂巢,或者一座建筑山。这座建筑山所在的院落就是城市的“一之丸”,而“城墙”围成的区域就是“二之丸”,“郭墙”围成的位置就是“三之丸”,如果像赵城那样再加上“町墙”,那就是“四之丸”了。
赵武并不知道,他所猜测的春秋建筑格局恰好与真实的历史相符。
春秋时代留下的建筑遗址很少,仅就少量挖掘的遗址看,中国早期的建筑格局,都是台榭式建筑,以阶梯形夯土平台为核心,倚台逐层搭建木构房屋。藉助土台的层次,以聚合在一起的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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