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敌人全力攻击时不给予陈国庇护,那么其余的附从国该怎么看我们?我晋国的号令还会被尊重吗?”
韩厥拱手回答:“君上,我也正是担心这点,才勉强同意出兵救援的,可现在正是春耕,我们动员不起太多的兵力……臣认为,不如我们前往虎牢城驻扎,一边重新整修虎牢城,一边召集盟友,聚集更多的兵力,虚张声势,以吓退楚人。”
杨干——就是那位驾战车在军营里胡乱走,而后被魏锜斩了他的车夫的那位公子哥——听了韩厥的话,他“哧”的一声:“元帅的意思是让我们装模作样,虽然打着救援的旗号,却要止步于虎牢城?虎牢城离郑国近,离陈国远,我们在虎牢城驻扎,谁会认为我们是去救援陈国的呢?”
韩厥脾气温和,受了杨干的顶撞脸上没有不满的情绪。旁边的士匄(范匄)年轻,脸上已经掩藏不住厌恶的表情,但他能忍。栾黡则根本就是一个从不顾忌别人的家伙,他一翻白眼,回答:“我军连年出战,且不说士卒疲乏吧。举国青壮不得不持戈战斗,照顾不了自己的农田,粮食不足我们年底吃什么?
战斗是要死人的,如今阵亡的士兵家中的田地无人耕作,连年战斗使我们国中的青壮越来越少。现在楚国人从去年秋攻击到今年春,楚国人已经动员了全国的军队,但我们晋国只出动了两个军,真要跟他们硬碰硬较量,牺牲的还是我晋国的人口,你没有领民不心疼伤亡,我还心疼呢。”
听了栾黡的话,杨干撇着嘴,冷笑的说:“楚国人能够动员全国的军队,为什么我晋国就不能动员全国的军队?”
杨干被魏锜处罚后,军人们非常看不起这位不知深浅的公子哥,他在军中的威信一落千丈。如今,别说栾黡这位下军将领,连军中一名普通的小军官都可以无视杨干的存在。杨干少年气盛,自然想扳回这种情况,大家越是轻视他,他越想表现,所以,只要大家赞成的他就反对——反之亦然。
栾黡哼了一声,根本不屑继续跟杨干争论,士匄忍了忍,耐心的解释:“杨子,智伯当初献计三军疲楚,正是希望我们用微小的代价与楚人硬耗下去——楚国是大国,且地处南方,要想征服很难,我们只有通过各种努力让楚国人放弃,让他们没有力气与我们争夺霸主,这样,才能巩固霸主地位。
要知道,我们前面屡次称霸,哪怕是(晋)文公的称霸,楚国也没有屈服,没有向我们纳征,他们只是放弃争霸了而已——现在我们要求的就是他们放弃,仅此而已。”
看到杨干不以为然的态度,士匄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解释:“与楚人死斗,胜利了,我们得不到他们的征款;万一失败,那些原先向我们交纳征款的国家,反而动摇、投靠楚国。所以这是一场只有损失,没有收获的战争,也是一场只能胜利不能失败的战争,我们必须用最小的代价,争取最后的胜利。
在这种情况下,楚人动员的兵力越多,耗费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而对于我们来说,用最小的代价,引得楚国不停的消耗自己的国力,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所以韩伯说得对:我认为我们应该进驻虎牢城,打着修缮虎牢城的名义,催促盟国派兵助战,借汇集盟友的名义,在虎牢城摆出迎而不发的姿态,让楚人进退两难,这才是正确的手段。”
杨干鼻子里面直喘出气,他直想反驳士匄(范匄)的话,但范匄号称是“魏相之后,晋国第二位才华(这里的才华指嘴上功夫)的人”,他说的话滴水不漏,把所有人都恭维到了,又没触怒杨干,他所揭示的理由,充足到让杨干找不出反驳的借口。
悼公在一旁摆了摆手,阻止了杨干的动作。
其实悼公早已经发现周围的人全把杨干当空气,在这种情况下,范匄肯耐心向自己的弟弟杨干解释,悼公觉得范匄做人已经很亲切了,他不想自己的弟弟不知轻重得罪了范匄,所以插嘴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寡人也没有异议,大军前往虎牢城进发,我们且在虎牢驻扎,以便重修虎牢城。”
杨干哼哼说:“武哥做事向来精细,他修的虎牢城,怎么可能只过一年,就残破到需要修理……我听说虎牢现在是一座大集市,人来人往的,繁华无比。列国商人都纷纷以虎牢城为货物中转站。栾军将,我听说你去年驻扎虎牢城,一年里光收税收了不少,是吧?”
栾黡是个属炮仗的,杨干一撩拨他就跳了起来,直着嗓子吼:“我怎么了?当时,我在虎牢以下军一支军队独抗郑国,容易嘛?再说,我在虎牢城收到的税,也上交了君上一半。我只拿一半的税款,却要驻扎在虎牢城日夜提心吊胆,难道这笔钱我不该拿吗……”
韩厥一摆手:“栾军将,‘先驱军’似乎有喧哗,你去处理一下。”
栾黡还想跳腾,士匄一把揪住他,低低的说了几句,扯着他往先锋军走。杨干嘴唇蠕动,想说什么,悼公严厉的瞪了他一眼,令他住嘴。
其实,杨干想说的是:人家武哥半支军队驻扎在虎牢,还修建了一座虎牢城,也没听武哥叫苦与抱怨。等到虎牢修建好了,集市建设完毕,各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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