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花蕊夫人开口道:“都不要急。”
她踱了几步,说道:“都回自己的宫里呆着,我想想办法要是实在没办法,你们何去何去自作疡罢。”
花蕊夫人回到寝宫,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光景,幽幽叹了一口气,转头对魏忠道:“你想办法安排一下,我要见郭绍。”
“娘娘”魏忠愣在那里。
花蕊夫人苍白凄冷的脸泛起一丝苦笑:“去罢。在国破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碎了也做好了准备面对这一切。”
她趁着宦官去办事的时间,叫人烧水沐浴更衣。疡了一身浅红的半透明的镂空丝织料子穿在里面,外面套上宽大的礼服。光滑如缎、温润洁白的剪;婀娜的身段,胸脯非常饱满,腰|臀曲线美妙。
她坐在梳妆台前细致地打扮自己,脂粉精致均匀地涂在明眸皓齿的脸上,拿起一张红纸放在唇|间轻轻磨匀胭脂。脂粉已经把她憔悴的脸色掩盖,渐渐变得美艳动人。
“就像一个新娘。”花蕊夫人看着镜中的自己,但光彩之下的眼神却如此伤感和屈辱。不能这样的,花蕊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睫毛在美丽的眼神微微颤|抖。
既然要去讨好别人你可以不笑,但不要做出一副恨恨的表情,要心甘情愿。她渐渐仿佛回到了从前,要放下尊严、脸面、廉耻、甚至自己的喜恶,去出卖|色相。
“可以故作冷傲,激将男子的好斗心,但要表露出内心的妩媚。”花蕊夫人低声倾述着,“芙蓉,你不是要让人家敬而远之,更不是要孤芳自赏,你在想方设法招蜂引蝶”
花蕊夫人想象着那光景,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人满意一个黑壮的满面络腮胡的大汉压在自己身上,酒肉饱了之后,或许嘴里喷着残渣在嘴里腐烂后的恶臭气,汗水中搓出一坨坨黑漆漆的污垢。怎样才能让自己不露出厌恶的表情,怎样才能克制自己的心情?或许他还会一边放|纵一边唾骂自己,侮|辱自己,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
花蕊夫人的眼睛掉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心里又酸楚又难过,忍不案抽泣起来。
“我做错了什么事,我有什么罪为什么,为何?”花蕊夫人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哭泣,连窗外的草木都仿佛枯萎了。
过得一会儿,她终于醒悟过来,自己辛辛苦苦装扮好的脂粉淡妆要花了。她赶紧忍邹泣,掏出丝帕对着镜子轻轻擦拭眼睛,重新修补妆扮。
镜子里一张秀气的脸,眼睛里却黯然无光,如同死灰。“笑&!”花蕊夫人用贝齿遗朱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样会适得其反,要出卖自己,就应该做好。花蕊夫人不断地告诫自己,一遍遍地练习,试图找回以前的技巧。
及至旁晚,魏忠回来了,走到跟前小声道:“娘娘,都安排好了。”
“嗯。”花蕊夫人一脸冷清,轻轻点头。她今天妆扮得特别美、凄美,美得叫人心痛。连魏忠也一阵难受。
花蕊夫人轻轻问道:“陛下在做什么?”
魏忠道:“陛下喝醉了,已经烂醉如泥,在龙床上蒙头大睡。娘娘,要告诉陛下?”
“不必了。”花蕊夫人道,“告诉他也没有任何用,反而让他徒增难过和屈辱。不要告诉任何人。”
“喏。”魏忠弯腰道。
花蕊夫人拉紧外面厚实外袍的衣领,忽然问道:“你见过郭绍?”
魏忠道:“没见着,就见了京娘☆昊见到了”他又忍不椎道,“周军军营里严整尚武,满是肃杀之气,主将定然是个强人,才能带这样一支虎狼之师。”
花蕊夫人的玉手捏紧衣角,心一横,说道:“走罢,照你安排的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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