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症竟然这么严重。
方无应当然无法想象,他更不知道苏虹的那些噩梦:沉重的男子身体压在她身上,令她喘息不得。苏虹每都在惊叫和冷汗中醒过来……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事情本身,而在于那个人:那个和雷
一样的男人。
苏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还能面对雷,如以往那样的面对。
她不敢再见雷,怕自己只要一看那张脸,就会当场崩溃掉。
她明明无比信任这个人,对这个人充满亲近感,明明和这个人融洽相处了十多年……
然而现在,苏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那张淫邪恶毒的脸,对方在侮辱了自己之后,甚至想如抹去一道灰尘那样,轻易抹去自己的生。
如果是个陌生人,果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倒也好了,或许时间久了就会忘却,可偏偏……是雷钧。
但这一切,苏虹一个字不敢。
她无法坦然说出真相,因为苏虹知道,一旦真相大白,雷那个原本就残缺的家,唯一的温情将荡然无存。
尤其,刚刚上高中的雷蕾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父之间多年的恩怨、母亲与祖父的关系、父亲过去的那些丑陋行径……全都赫然写在了千载史书上,此不堪的事实,叫一个青春期的孩子何承受?如今虽流行翻案,可再怎么翻案,隋炀帝也翻不成唐太宗。
而雷钧,旦身份曝光,叫他如何再在局里呆下去?
他和李不同,和慕容冲不同,和黄巢不同。
当世界都知道就是那个隋炀帝,他还能在什么方,寻到立锥之地?
一想到这些,苏虹就想哭。
她不是为自己遭遇的事情而哭,不,甚至那都可以慢慢放开,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她了,又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变色的世界?
难道真的要以毁掉雷为代价?
她不能那么做。
是的,杨广是暴君,他的邪恶被后人渲染了千载……可雷是无辜的。
这个在现代社会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但是,日日着这么大的秘密,这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苏虹被煎熬得难过之极。
最终,苏虹想到了辞职。
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方无应时,对方半晌没回过神来!
“……辞职?为什么?”
“不想干了。”苏虹苦涩地说,“做什么别的事情都好,就是……不想再回去了。”
方无应皱了皱眉头,他放轻声:“苏虹,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和我说?”
苏虹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没有。”
看出是坚决不肯吐露实情了,方无应也无法,他想了想,道:“……是,至少得给雷他们一个理由吧。”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外黯淡的昏蓝色光芒投射在苏虹坐起的身上,原本弓着的身体微微一动,那深厚稠重的黑暗,便随之轻轻荡漾起来。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苏虹轻声说,“就是不敢去见他……们,我不行。”
方无应叹了口气,轻轻抱住苏虹。
“好吧,暂时不去上班也行。”他低声说,“就在家里休息。反正也不是非要去工作不可。”
苏虹垂下眼帘,半晌,才低声说:“……谢谢你。”
“说什么呢。”方无应笑了笑,“男人养老婆是天经义的,放心好了,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苏虹没有被他这番话逗笑,甚至连那愁苦的表情都没有改变丝毫。
深深的夜晚,苏虹垂头坐在床边,那种沉重的姿态,像是独自沉入了冥想的深海里,无力浮出水面来再望一望。
如方无应所料,苏虹提出辞职的事情,在局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辞职?!有没有搞错?”
雷大惑不解!
“苏到底怎么了?”小武问,“好好的怎么要辞职?”
对着这俩人的一通炮轰,方无应也很无奈,他仍然把苏虹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说是没法再干下去了,也不肯来局里。”他摇摇头,“现在成天坐在家里发呆,一点精神都没有我没想到这次受了这么大刺激。”
小武和雷钧面面相觑!
“呃,可能是……可能真的是男性无法想象的。”雷说,“我说,咱们几个,之前是不是把这事儿想得太轻易了?”
他看看小武。
“或者这样吧,”小武想了想,“辞职什么的,先缓缓再说,头儿,你放苏一个长假。”
雷钧点点头:“这样比较好,方队长,帮忙去和苏虹说说,眼下不要仓促提出辞职,尽量在家里休息,过段时间,情绪彻底稳定下来,果那时候依然无法正常工作,再辞职也不迟。”
方无应也比较认同雷这个办法。
然而晚上回到家中,他把雷的意思表达给了苏虹,却遭到了苏虹的坚决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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