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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一样,秦娥带着灰文从月庵的后门出去,一乘软轿早已等在那里。两人坐着轿子,很快到了倚翠斋。
秦娥意外的看到孟景柯。
“韩掌柜今有别的要紧事,我带你去看夏竹。”
她虽然不知道麒麟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看大家对孟景柯的尊敬,显然他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大人物这么空闲吗?
秦娥看向黑七,黑七眼观鼻鼻观口,板着脸站在旁边,一个眼风都不露。
孟景柯轻咳一声,道:“走吧。”大步往外走去,秦娥只得亦步亦趋的紧紧跟上。
两人都没注意到黑七憋得扭曲的表情。
门外的软轿换成了一辆极普通的平顶马车。孟景柯登上车,秦娥站在车下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也坐了上去。
孟景柯看她一眼,道:“今不好骑马。”
秦娥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两人目光相碰,迅速的挪开。
一路无话,好在灰文也在车里,黑七在外面赶车,比起独处时的尴尬好上许多。
秦娥感觉马车走了很久,微微掀起车帘的一角,看道路两旁的景色没有了东大街的繁华热闹,乱糟糟的杵着一排排矮房。沿着路越往深处,房子越破烂。
夏竹住在西大街尽头的一个胡同里。
胡同太窄,马车驶不进去,几人下了马车改步行。
秦娥拉低兜帽,心翼翼的跟在孟景柯后面。两边有晒太阳的懒汉和摘菜洗衣的妇女,好奇伸头的打量她。孟景柯绷着脸,眼睛微微一扫,众人缩回脑袋,不敢再看第二眼。
秦娥望着孟景柯宽厚稳重的,仿佛能撑起一片的脊背,心里踏实又温暖。
但这踏实和温暖又迅速的化作一根刺,深深的扎痛了她,提醒她这种念想的疯狂和不切实际。
又脏又短的篱笆后面,有一个黑乎乎的矮房,或者是一个窝棚更准确。
院子里堆着许多破烂,但摆放的很整齐,让这个穷苦的院透出一丝爽利。
黑七上前敲了敲快要掉了的房门,秦娥紧张的等着,门吱呦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和念喜一般大的女孩仰着脸问道:“你们是谁,到我家来有什么事?”
女孩很瘦,但脸颊白净,扎着整齐的揪揪,可爱的模样在这个破烂的院里显得格格不入。
秦娥对她莫名的好感,尤其是女孩一双弯弯的笑眼,让她的心软成了水。
秦娥掀开兜帽,蹲下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眨了眨眼睛,道:“姐姐你长的可真好看,比我娘还好看。哦,不,我娘更好看。我是我娘虽然没有你漂亮,但她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不是你不好看。”
秦娥笑起来,充满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头顶。
屋里有人道:“春妮儿,你在和谁话呢?”
秦娥的手一僵,慢慢扬起头。
一个女人端着盆从黑洞洞的屋里走出来,春妮儿跑过去抱住她,“娘,有个好漂亮的姐姐来了。”
秦娥挣扎着站起身,“夏竹。”
女人手里的木盆咣当掉到地上,原地打了几个转,被春妮儿捡了起来。女孩抱着木盆不安的来回看了看两人,有些害怕的躲到了女人身后。
“你是,大姐!”
秦娥热泪盈眶,“是我,元娘!”
夏竹扑通跪到地上,脸上泪水纵横,“大姐,您回来了?老开眼啊,我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又见到您了!”
秦娥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流泪道:“我找了你好久,还以为再找不到你了。”
夏竹呜呜哭了一会儿,猛的擦了把眼泪,从身后拽过春妮儿,“快来见过大姐。”
春妮儿怯生生的道了个万福。
“这孩子?”
“这孩子不是我的。”夏竹道:“大姐,您看她像谁?”
秦娥一愣,又仔细的重新打量了一遍,“难道她是?”
“她是春兰的孩子!”
秦娥抖着手,轻轻摸了摸春妮儿的脸颊,手指在那双亮晶晶的笑眼上扫过,“我就觉得这眼睛看着亲切,原来她是春兰的女儿!春兰呢,她在哪儿?”
秦娥下意识的往屋里张望,期待春兰也突然从里面走出来。
“春兰死了。”夏竹搂着春妮儿,“两年前没的,我见到了她最后一面,她把孩子托付给了我。”
秦娥的心蓦的一空,“她是怎么没的?”
“当年我和春兰被发卖,我被卖给了人贩子,春兰被魏嬷嬷领去给了他的一个远房亲戚——那就是个畜生!”
秦娥没想到这里还有魏嬷嬷的事,又听夏竹道:“那个畜生好赌又好酒,赌输了钱就拼命喝酒,喝醉了就使劲儿打春兰。我们当年被卖时就发过誓,不管到什么境地,都要活着,找机会给夫人伸冤。春兰委屈求全的跟他过日子,几次被打得要死了,都咬牙撑了过来。”
“春兰的身子本就弱,两年里被那个畜生日日夜夜的折磨,生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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