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就这么放下,四周却鸦雀无声,马车就这么驶了过去,走得老远了还能听到哒哒的马蹄声.
人们这才哗然.
原来那救人的,本来就是人家的属下!
本就是那孩子闯到路中间,被人家救下来,还给了压惊银子,这样的周到,就越发显得那妇人无礼了.
这围观看热闹的,本来就爱起哄,当下就奚落起来
那妇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抱着孩子一头扎进了人群里,手中碎银子却握得越发紧了.
谁也不曾发觉,又有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悄悄跟了上去,就像一滴融入河流的水珠,瞬间寻不出来了.
甄妙见没事情了,松了口气,提了车壁一角小火炉上的铜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罗天珵,一杯握在手中暖着.
等茶可以入口了,忙喝了两口,又拿起红豆山药糕吃起来.
反倒是罗天珵忍不住了.挑挑眉问道:"皎皎,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哎?"甄妙把吃了一半的糕点放下,板了脸道."没什么想问的."
他还真以为送了几次礼物,她就没脾气了?
这么想着就没忍住,刺了一句:"就是麻烦,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主儿前辈子还不一定活得多么苦大仇深呢.
她可倒是走运啊,嫁过来就是活靶子.
罗天珵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就觉太阳穴疼得厉害.伸手揉了揉,才苦笑道:"皎皎.你还生我的气呢?"
没等甄妙回话,就凑了过来,倒是没有刚才的清贵样了,反而是死皮赖脸的笑着:"皎皎.我以后真的不犯病了,你就饶了我吧,行不行?"
甄妙甩了个白眼:"打老婆的人都这么说,保证下次不打了,可到时候还不是照打不误?"
也不是她矫情,可想想那晚的事,虽知道他事出有因,可到底是意难平.
罗天珵愣了愣,忽然就揽住了甄妙.嘴凑到她耳朵旁,低声道:"等回去,我给你负荆请罪还不成?"
"怎么负荆请罪?"
"就是真正的负荆请罪.到时候你想怎么打都成?只是有一样,打过了以后可别再记仇了,咱们好好过日子成不?"
真正的负荆请罪?
甄妙一琢磨,脸立刻热了,咬了唇道:"无赖!"
"是,是.我无赖,娘子就别和我计较了呗?"罗天珵忽然就含了她耳垂.往耳朵里吹着热气.
甄妙当下就懵了,这种忽然由蛇精病进化成忠犬的节奏,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她这一发愣,那人就得寸进尺上了.
甄妙忙一把推开,理了理鬓发,淡淡道:"别闹!"
罗天珵见她说得认真,这才苦笑一声,老实下来.
看来自己是不适合玩死缠烂打那一套啊,怎么萧世子说用这些招数对付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都手到擒来呢?
甄妙也不是完全不好奇,等快到永王府时,问道:"那罗五,也是你的手下?怎么出门时没见他跟着啊?"
罗天珵只犹豫了一下,就道:"罗五是我的暗卫."
"暗卫?"甄妙来了兴致,"和罗豹一样吗?"
"罗豹?"罗天珵看了甄妙一眼,有些别扭的问道,"你还知道罗豹?"
甄妙自知失言,咳嗽了一下道:"不是你每日都派他给我送东西吗,我听雀儿说的."
某人当下就沉了沉脸.
那臭小子,让他给皎皎送东西,怎么他上蹿下跳的刷存在感!
媳妇还生着他气呢,这种时候抢风头,完全不能忍!
罗天珵当下就决定把罗豹丢到演武场上好好摔打去,送礼什么的,以后还是亲自来!
见甄妙等着解释,就道:"罗五是暗卫,罗豹是私卫,那不一样.反正你记着,能在府上见着的就是私卫,暗卫一般不会出现在人前就是了."
"那罗五——"
"罗五以后就是私卫了,正好前些日子空了一个缺儿."
已经在人前露面的,自是不能当暗卫用了.
见他露出疲态,甄妙没再问下去:"你先养养神吧,别到了永王府支撑不住睡着了."
"嗯."
马车又行了一盏茶的工夫,永王府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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