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怔了怔,顿时理解歪了.
他就知道,这样的事儿,世子爷怎么会回去呢.
世子爷可是干大事的人,再说就是寻承正事的男人,家里婆娘肚子疼这种小事,也不可能撂下正事就回去啊.
"那,那小的就回去啦,世子爷您忙吧."半夏讪讪一笑,再次唾弃.自己一不小心屈服在那憨丫头的淫威之下.
只消世子爷别觉得他是个蠢材才好!
看着半夏利落的转身走了,罗天珵嘴张了张,欲哭无泪.
这蠢材,他,他居然走了,都没问问自己要不要回去,连个台阶都不知道给!
罗天珵就那么站着,直到连半夏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才真的死了心,转身进了衙署.
进出的人发现,他们的上官脸更黑了.
青鸽就站在二院门口.翘首以盼.
见半夏过来,忙飞奔过去,左右看看.没发现罗天珵的影子,不信邪的绕到半夏身后去了.
半夏就乐了:"青鸽姐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背后要是站了个人连头发丝都瞧不着的."
青鸽眉毛拧了起来:"那怎么找不到世子爷?"
"世子爷?"半夏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青鸽姐姐,我就说您可别害我,世子爷怎么会回来呢.没因为这个训我一顿就是好的."
"世子爷为什么不回来?大奶奶肚子疼,哭了."
想到那位娇憨的大奶奶.半夏心下倒是生了几分不忍,可架不住青鸽钻牛角尖,翻来覆去的问,终于不耐烦地道:"世子爷说了.要是病了就请大夫."
"请大夫?"青鸽愣了愣,等眼珠儿转回过神,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世子爷和你都不是好人,白吃我们家姑娘那么多肉包子了!"
见那胖丫头一阵风般跑了,半夏摸了摸鼻子,嘟囔道:"谁吃那么多了,明明都是世子爷吃的.就每次肉疼的赏自己一个,那表情都像剜肉似的,有一回吓得自己又掰了半个回去."
青鸽钻进了小厨房.
祖母教她做过一道枣泥茯苓糕.姑娘一定会喜欢吃的.
等青鸽把枣泥茯苓糕做好了,也到了晌午了.
雪倒是停了,日头还是惨白惨白的,麻雀在雪地上一跳一跳的觅着食.
"大奶奶,婢子扶您去床上歇着吧,窗边太冷了."阿鸾小心翼翼地道.
甄妙摇了摇头:"躺太久了.我略坐坐."说完就看着窗外活泼的麻雀出神.
再怎么说不在意,无所谓.其实,她还是伤心了.
她也是个女孩子,虽说前生没经历过男女之情,可一想到那人昨晚对她做的事,就难受的恨不得闭过气去.
自打在这陌生的朝代一睁眼,就被那混蛋掐住了脖子,差点又死回去开始,甄妙就知道,他们这段姻缘,是以不幸开端的,恐怕这辈子她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相爱的感觉.
想想这个年代,也就认了.
多少人盲婚哑嫁的,她又不比别的女人多什么光环,哪有那么多不平呢,只要看得开,寄情于喜爱的物事,还是能过得快活的.
可是,他竟是连这点奢望都不给了.
这大半年风风雨雨的,在她心里,至少他们是朋友了吧,不,就是个陌生人,他也不该这么狠心啊.
分明,分明前一日还好好的.
甄妙心里一阵抽痛,像是有根细细的线来回拉扯着心尖,虽然不会弄出大伤口来,可那疼,能让人流出冷汗来.
他要是从头到尾都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也就罢了,谁能跟个畜生计较呢.
可为何是在她渐渐的把他当了朋友,甚至是亲近的人时,才狠狠捅这么一刀?
甄妙觉得很困惑.
困惑到极点,甚至第一次,认真的梳理自己对他的感觉.
是喜爱吗?
那种眼里心里只看得到彼此,只容得下彼此,非你不可的喜爱?
甄妙摇了摇头.
她承认,这一年多的接触,因着对方反反复复的态度,她的好感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要起变化时,就又缩了回去.
那他的反复,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是天生的性情不定,还是因为对这场姻缘,一直意难平?
甄妙隐隐约约仿佛抓到了什么,可再细想,又像隔着云雾,什么都看不清了.
青鸽就在这时端着枣泥茯苓糕走了进来:"姑娘,吃."
甄妙回了神,扯出抹笑容来:"怎么叫我姑娘,被紫苏她们听到,又要训你了."
"就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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