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走向寺外,路过武媚娘身边时,又道:“也不要出门挑水劈柴,切记切记。”说罢,看了眼武媚娘,大步离开。
主持老尼一直送王平安出了门,这才回来,她问武媚娘道:“好徒儿,你没和王相爷说啥吧?他怎么知道你以前晚上劈柴的事?”
武媚娘摇头道:“弟子没有和王相爷说什么啊?”顿了顿,象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只是和王相爷的侍卫提了一句而已”
主持老尼心想:“真是要命啊,怎么啥话都说”她陪着笑脸,道:“好徒儿,以后寺里的事,莫要再说给王相爷还有他的侍卫们听了,专心修行便是”
大师姐了绝脸色煞白,头低得深深的,不敢看师父,更不敢看武媚娘,不知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主持老尼摆手道:“今天事多,大家都累了,早早回屋休息吧,晚课就不做了,都回去吧,回去吧”她感到心里很累,不愿再多说什么,回自己的静室去了,尼姑们也都各回各屋。
武媚娘走回自己的静室,到了房门前,见石室的门还开着,她临出去时匆忙,没有关门,正要进屋,忽然想起王平安说的话来。不要乱走,还要守好门户……咦,难不成王平安在暗示自己什么?
武媚娘脚步停住,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难不成王平安晚上要过来,怕自己不在石室里,不能见到自己?甚至于,是皇上今晚要来?
她一想到这个,身子几乎站立不稳,伸手扶住门框,呼呼地喘气,心想:“天哪,天哪,天哪……皇上要来了,我终于能再次见到他了”
好不容易,她才把情绪重新稳定住,慢慢进了石室,把房门关好,坐到了床上,只坐了片刻,又跳起身,把门闩拿下,打开门往外面看了看,这才又把门上,这回她没有上闩,慢慢坐回了床上。
一颗心跳个不停,全身紧张得直发抖,又想要叫,又想要跳,强行忍耐住,可又躁动不安,说不出的难受
等待,是最让人焦急的
过了一小会儿,院子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武媚娘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喉咙发干,心想:“来了,终于来了”
啪啪啪,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寺外树林中,小溪旁
王平安出了感业寺,骑马顺着大道跑出好长一段路,拐了个弯,确定后面的尼姑再也看不到自己,这才钻进林子,又绕了回去。
进入树林深处,他下了白龙马,让侍卫牵马在后面跟着,他自己则在林子里跑了起来,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小溪旁,李治正等在这里。
李治坐在一块石头上,他和武媚娘一样,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同样是难受得不得了。等待对武媚娘来讲是最难熬的,对他来讲同样也是,非常的不好过
听到脚步声响,李治就象武媚娘一样,从石头上也是弹起来的,他快步迎上,小声道:“是无病吗?”
王平安气喘吁吁地来到跟前,道:“是臣,臣回来了”
李治紧张得眼睛都瞪圆了,问道:“怎么样,可看到了那人?寺里是有那人的,对不对?你可不要说你没看全,没有看到那人,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一定有那样一个人,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象是在问王平安,而是在竭尽全力地对他自己说,要说服自己,他的感觉没有错,寺里一定有个尼姑,和武媚娘长得一模一样
王平安喘均了气,重重地点头,道:“皇上没有看错,那寺里确实有个女子,和媚娘长和一模一样,臣差点以为她就是媚娘”
直到现在,他都不肯说实话,李治和武媚娘的相认,一定要武媚娘亲口说出来,说她就是“她自己”,她没有死,这样才会给李治造成最大的震撼,要是先由他说出来,那意义就小了
至于以后李治会不会怪自己瞒着他,那实是没多大关系的,大不了痛哭流涕,请求皇上原谅呗。李治只会生气片刻,然后就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以后会更加信任自己的,因为自己全都是为他着想的呀李治只是懦弱,糊涂有一点,但还没糊涂到不分好坏人的地步
李治的身子晃了晃,站立不稳,王平安连忙扶住他,道:“皇上,龙体保重,不过是一女子罢了,不值得您为她如此”
李治站稳了身子,双手齐上,紧紧地抓住了王平安的肩膀,道:“那人和媚娘长得一模一样?你可看清楚了?到底怎么个一模一样法?”
王平安心想:“都已经一模一样了,还能怎么个再象法儿的”他道:“也有点不象的地方”
李治啊了声,紧接着问道:“怎么个不象法儿的,哪里不象?快说快说,你快说啊”他越发地着急,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平安道:“头发不象,寺里那个女子没有头发……”
李治一愣,随即气得一推他,气道:“当然头发不象了,媚娘满头青丝,而那个女子是尼姑,尼姑怎么可能有头发呢”
王平安忙道:“是是,是臣说错了。不过,除了头发外,就再没有不象的地方了,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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