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敲着每一件事情,终于神色沉重无比的开口:“这么说来,一切皆是因为那个凌天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真是一个天纵之才!”
水千柔没有做声,父亲对凌天的夸奖之中,同时露出了浓浓的忌惮之意,但这些千柔现在却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最为难的,乃是该说的已经全都说了,只有兄长水千幻的事情还没有开口。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才好。
水漫空眼睛定定的看着桌上闪烁的油灯,脸上一片落寞,突然之间似乎是老了几岁,脸上的皱纹也似乎更深刻了起来鬓边白发在油灯下闪烁着点点晶莹,突然冷不丁的开口:“如果是这样,那么告诉我幻…是怎么死的?”
“父亲!”水千柔猝及防,一声惊呼。
水漫空把脸别了过去,不女儿看到自己眼中的热泪,声音依旧透着平静:“你方才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说到后来也完全没有提过你的哥哥,你在刻意的避讳着不向我提起,这意味着什么?我还没有那么昏庸!若不是千幻已经糟了不测,你岂会如此?不要跟我说什么被江山令主送君天理带走的鬼话,我不信那个!若是真被他带走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怕你第一个就会说这件事情!”
“说吧,我猜到幻他…经不在了?但我仍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水漫空平静的声音之中蕴含着一丝万念俱灰的味道,自始至终过去的脸庞再也没有转过来。
“大哥…哥他……”终于忍不住,水千柔声大哭起来。
水漫空身躯一阵颤抖着牙喝道:“他什么?说!”
“哥哥虽然在北魏被玉家袭击,受了重,但却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一路支撑成功逃到了承天,与我们会和,调理伤势,已然大有起色!只可恨水千江那厮,水千湖他竟然……”水千柔话语中透露着强烈的深入骨髓的恨意:“他居然再次将哥哥打伤,导致了哥哥伤势再也无法恢复,我,我费尽了办法,也只能请得凌晨姐姐用寒冰神功冰封住哥哥的伤口,延续了七天的生命,在那七天之中,我们布局抓了那水千江……就…哥拼着最口一口气,亲手斩杀了水千江,亲手报了血仇,然后就…
“千幻!儿,我的儿……”水漫空魁梧的身子簌簌的颤抖起来,嗒嗒两声轻响,两滴眼泪落在了地上,他雄壮的身躯突然慢慢的佝偻了下去,仿佛再也无法挺直……
他心中虽然早已经猜到,甚至心中早有了准备,但却是始终存着万一的指望,虽然他以笃定的口气追问着水千柔,但却一直在盼望着,盼望着女儿跟自己说那一线渺茫的希望。如今亲耳从女儿口中听到了儿子的死讯,水漫空所有的希望顿时化作泡影,顿时万念俱灰!
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泪眼迷离之中,仿佛又看到儿子牙牙学语的时候第一次用娇嫩的声音叫自己“爹爹,抱”,又仿佛看到自己手把手教儿子学写字,教儿子练剑,教儿子骑马……
那俊秀的身影,清秀的脸旁终于完全的化作了回忆,独生儿子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承欢膝下,再也不会喊自己“爹”了,他已经永久的长眠在了异国他乡……
泪光中,水漫空似乎看到了儿子在最后的时光里如何的挣扎,如何的拼着最后一口气斩杀水千江……
“为我报仇!父亲!”儿子在呼喊!为我报仇!报仇!仇!
“幻儿!啊——”水漫空突然扬起头,仰天无声的嘶喊……
这位与玉满楼齐名的一代雄主,终于完全崩溃!唯一的儿子去了,那是他唯一的血脉传承,唯一的希望之所寄,就这样泯灭与岁月风尘之中没有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此情何堪?今后漫长的岁月,没有了任何期待的他,如何消磨?
水千柔早已泣不成声,哭得浑身抽搐。
良久,水漫空终于回过神来,眼神却已经变得空洞,他定定的看着面前虚空,却又似是什么也没有看,茫然而又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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