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才知道那晚嘉城中,官差捕快一齐出动,半夜搜查客店,盘问行人,听说是要迎接什么贵人,所以预先防范。那人引我走出客店,想是事先得知消息,出于一片好心。”云蕾大是奇怪,喃喃自语道:“蒙面人,蒙面人?他的身段像不像以前偷入你家中的那个、那个白马书生?”
石翠凤道:“黑夜之中,我没看清。再说我也从未联想到那白马书生,是以无从比较。”云蕾不觉面泛桃红,道:“我知道嘉县所要迎接的是什么贵人,就是那班蒙古人。只因嘉县是个大城,所以要预先一日盘查客店。”石翠凤奇道:“你怎么知道?”云蕾道:“昨晚我也见着那蒙面人了。此事以后再谈,你先说你的。”石翠凤道:“昨晚我碰到了爹爹的朋友,得知震三界毕道凡亦已脱险,我便去找他,谁知他也见着了那个蒙面人,而且蒙面人还给他留下了一封信。毕道凡说:‘这人真像第二个张丹枫,却不知是不是他?’毕道凡刚到蓝家,蒙面人便现迹留书,毕道凡因为刚刚脱险,因此也就无心追他了。”云蕾道:“信中说的是什么?”石翠凤道:“那蒙面人的信中说道:‘我知道瓦刺使臣前往北京,为首的是个亲王,大约是向明朝提出什么条件去的,大明帝国与瓦刺邦交虽是濒于破裂,大明天子可还想极力弥缝。是以对瓦刺这班使者极是奉迎,保护唯恐不周。’他信中又说,已知道周大哥落在官军手里,是以建议我们冒险去截这批蒙古人,若能擒到番王,那就更是一举两得。一者可以拿来交换周大哥,二者是免得朝廷向瓦刺低首求和。信中还说,青龙峡地形最险,可以在此地伏击,到时他或者也可相助一臂之力。”云蕾道:“毕老英雄意思如何?”石翠凤道:“毕道凡知道周大哥被擒,亦是焦急非常,但若要再传绿林箭,广约各路英雄,却是远水不救近火。毕道凡想不出别的法子,因此也愿照那蒙面人所说冒险一试。他叫我们轮流在此了望,以防意外。等下他亲自率人前来。”
云蕾沉吟不语,想那澹台灭明勇猛无比,劫人之计只恐难行。忽听得石翠凤道:“那店小二可将珊瑚交与你了?”云蕾道:“交了。”石翠凤道:“趁着时候未至,我可要问你一件事。”云蕾道:“何事?”石翠凤道:“一路前来,你对我如何,你自己心里知道。咱们虽是挂名夫妻,其实你何曾将我作妻子看待?”云蕾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干嘛?”翠凤道:“我闷了多日啦,我是急性儿,此事不能不问清楚。”云蕾拿她无法,见朝阳已出,料那批蒙古使者即将来到,更是无心与她纠缠,眼珠一转,忽地笑道:“凤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啦。你叫店小二将珊瑚留交与我,乃是……”故作猜度之状,石翠凤接口说道:“乃是想问明你的心意。你若不喜欢我,这珊瑚你收下来再送给别人。你若……”云蕾也截住她的话道:“凤姐姐,这枝珊瑚是我给你的聘礼,岂能再送别人。我现在再亲手交与你啦!”石翠凤芳心大慰,接过珊瑚,只听得云蕾好像漫不经意地说道:“嗯,周大哥实是好人,我的话可没有半点骗你。”石翠凤一怔,低头看见那枝珊瑚第三瓣花叶上所刻的“周”字,面色一变,正欲说话,只听得峡谷外马声嘶鸣,一行人走了入来。
云蕾与石翠凤隐身石笋之后,只见一小队官兵在前开路,那蒙古番王与澹台灭明并马而行,走进山谷。石翠凤悄声说:“糟糕,他们这样早便来了。毕道凡可还没来呢。”那番王揽辔扬鞭顾盼自雄,忽听得有人唱着蒙古民歌迎面而来。歌道:
我是草原的兀鹰,
我的翅膀扇风云,
朝飞斡难河,
夜宿喀林城,
飞了三个月,
飞不出大汗的手心!
这首民歌,乃是蒙古人歌颂他们的英雄成吉思汗的,番王听了,大为高兴,想不到此地遇到本国之人。而又听到这首蒙古人最引以为荣的歌词,便停下马来,对澹台灭明笑道:“重振大汗的威风,可得要看我们了。”叫人请那“蒙古人”前来相见。只听那人又唱道:
大汗只手覆大地,
他的生前享荣名,
而今死了归黄土,
占地不过是一坟。
这几句歌词虽用蒙古话唱出,却是他自己编的,番王听了面色一变,待他近前,立即问道:“你是蒙古来的吗?这支歌后半截我没听过,你是从哪儿听来的?”那人头戴蒙古毡帽,沿帽两块羊皮垂了下来,掩了两边面孔,只露出口鼻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这是蒙古牧人的普通服饰,可是在这春风骀荡的中原之地,却显得不伦不类,十分怪异。那人哈腰说道:“是我特地编来唱给你听的。”手腕一翻,登时抓着了那番王的寸关尺脉门三寸之处。
澹台灭明早有防备,只见他手肘一撞,那人拖着番王滚地便便,手指扣实,仍是不肯放松。澹台灭明出手如风,飞起一脚,踢他腰胁,右手往下一抓,那人就地一滚,避开了澹台灭明的飞脚,澹台灭明的长臂已抓到他的头颈,那番王武功不弱趁这时机,左手反击,膝盖又顶他小腹。那人背腹受敌,迫得双手一松,跃了起来,接了澹台灭明一掌,身躯虽给震得摇摇晃晃,可是手底却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