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就帮帮忙吧，送我去北国那边？”

    “……”

    幽蕊木然半晌之后，只好解释，灵巫“逾界”之能，毕竟是有诸多限制，带一两个虫豸之类还不妨，但要带上余慈这投影分身，只是灵波的干扰，就足以让他们迷失在无尽虚空之后。

    理想上，幽蕊如今还远达不到周游诸界的水准，由于她和余慈的关系太过亲密，打破了虚空平衡，受此影响，她比较有把握的，还是和余慈相关的一些虚空世界。

    比如承启天……。

    “然后，还有呢？”

    “永沦之地也能去，但再也回不来了。此外，血狱鬼府那种地方或可一试，却不好定位。”

    “就是能去，但不知会去哪里，能回来，也不知道回到哪里？”

    幽蕊垂眸不语。

    余慈就笑道：“也不错了，灵巫之能，未必都在此处。”

    “是。”

    幽蕊照旧维持着恭谨的姿态，这也算是另一种淡定吧。不过，她以为还需求表现出一份价值来：“婢子冒昧，有一言上禀。”

    “你说。”

    “古往今来，但凡有人行神主之事，且成气候者，与信众、眷属等，总是初时亲近，其后疏远，终至不可窥见。是而道经有言：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余慈唔了声，随即笑道：“这有什么说道儿没有？”

    幽蕊垂首回应：“神主之道，博奥深邃，非是我辈所能窥伺。但巫法中有言，神主之法，首要是一个‘信’字。信者，此来彼往是也，一人不成‘信’，彼此不通亦不‘信’。既然彼此互通，便是牵挂，一力来，则一力去，牵制之下，超脱之难，可知之矣。”

    “这话倒有点儿意思。”

    余慈明白幽蕊话意，虽然影鬼曾有“十力难制一巧，十巧不敌一信”的说法，以“信”为“纯”，加以解释。但经过这些年来的亲身体会，幽蕊的“牵制”一说，更是精到。

    这信心固然是纯粹了，但树立在这种纯粹根底上的，毕竟是一种彼此关系，永远也无法“归一”。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是“一”和“二”的差距？

    按照幽蕊意思，换个说法，就是信力、香火，有某种杂质，或许说是毒素，可以腐蚀修为。为此，需求神主拉长与信众的距离，做一些澄清过滤的工作，但距离拉大，又会形成神主和信众沟通不畅，这时，灵巫便应运而生。

    巫者，沟通天地人，可说是桥梁；但也能说是“立柱”，用以区隔上下。

    这正是灵巫的真正价值所在。

    余慈沉吟。

    听幽蕊所言，灵巫的确是神主一系比较合用的“工具”，当然，像是佛祖、道尊那等存在，又或是元始魔主，对灵巫应该也没什么需求，但换了罗刹鬼王，还有一些将成未成之辈，价值又自不同。

    不过，对他来说，似乎还“早”了些。至少就他本心感应，对“超脱”的需求仍不迫切。那就换个真实点儿的吧……

    “我知道了。你且看看，能帮我做点儿什么？”

    第二次问出相似的话，幽蕊也要拿出本质点儿的东西，她把本人放在余慈的立场上思索，末了道：“主上可有急切通话之人否？以巫法辅助，可使主上心念，与人世任何一个可以辨识气机之人沟通，当然，工夫不长。”

    “竟有此事？”

    余慈啧了一声：“我可认得大梵妖王的，与他说话也不妨？”

    “……只需能抗过反噬，也是可以的。”

    “那算了吧。不过倒有一个……”

    余慈投影出来，触发点就是践行对陆青的承诺，将信物交给黄泉夫人，说到底，还是要先把寄元魂玉和书信拿到手。

    “我化蛹之前，丢掉的那些东西，在谁手里？”

    “为保险起见，放在小五那边。”

    五岳真形图自辟虚空，那的确是人世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那，帮我接小五。”

    “是，主上。”

    承启天里似乎刮过一阵阴风，分明有外力参加，但不等余慈进一步解析，幽蕊已膝行上前，微仰起俏脸。心神的联络让余慈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做，他伸出若隐若现的手，按在幽蕊前额上。

    一缕心念抽出，投往无尽虚空之后，略有震荡，然后突然就切入了一个很是嘈杂的环境中。

    雷鸣般的震荡碾来碾去，还有锋利到让人头皮发炸的破空声、惨叫声，嘶哑的咆哮声。一切的这些混杂在一同，构成了全无规律的元气狂潮，使得那缕心念飘来荡去，维持起来非常困难。

    幽蕊神色可以目见地惨白下去，但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应。

    “哎呀……哎哟！”

    小五先是诧异，后是痛呼，倒把余慈吓了一跳：“小五，你在哪儿？有没有成绩？”

    “痛痛痛痛……”

    小姑娘的呼痛声后，就后充塞天地的长吟，余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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