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性,状况就全然不同。
吞海瓶的心法运转到极处,只是稍稍一震,便轻而易举地冲开一条新路。
说是冲开,其实“前方”分明就悬着指路明灯,种种玄妙,为他逐一分说。
余慈是不知晓虚空藏的法门,可这一点儿可以由鬼厌的原生看法补上;鬼厌不能明了虚空神通,但余慈自有充分解悟。如此,余慈隐于内而操权柄,鬼厌显于外而为佐使,主次互补,阴阳妙化,两边的看法冥冥中就合为一处。
内外合而玄机成。
就鬼厌而言,事涉虚空神通,心神如何投放、气机如何运化、虚空如何养就,条条陈列,明晰明白,且是感悟生动,绝无生涩之处。
刹那间,吞海瓶之内,便有一小小虚空成就,虽只是拳头大小,却有无尽之藏,运化精微,莫测其深。
形藏变之神通法门,一下子修到完美之境。
完美之力既生,中轮火、吞海瓶、虚空藏三法归一,周身气机根根跳荡,更与外界天地所涉元气鞭长莫及,步虚法域当即扩张,其有大有鼎沸之势,如此成就冲击之力,变到绝关仍不算完,轰隆一声响,形神本质化消,似乎散为有数微粒,颗颗牵引元气,成烟化雾,氤氲旋绕。
这是神藏变中的冥合雾,可在以前鬼厌使出来的时分,最多是拿烟吐雾,哪有这般形神化尽,烟气氤氲的精到?
此时此刻,蹈海分光剑阵与鬼厌气机相接处,曾经彻底乱了套,冥合雾既成,鬼厌形神本质散化烟气,便是被绞碎了,随意一拼合,也就不妨。况且所谓“冥合”,暗合是也,其特殊法力,就是混杂气机、模拟质性,无声无息浸透出来,突然发难,令“坚城”溃于内。
剑气动荡愈甚,其间烟雾质性越是难以辨识,有些剑兵操控剑诀时,曾经产生了幻觉,分不清哪个是自家剑气,哪个是鬼厌所化妖雾。
“咄!”
彭索见势不对,一声断喝,便待亲身出手,绞杀鬼厌。但是此时,鬼厌气机冲击之力未绝,转眼又是一变,那些形神微粒也都散尽,似乎化入天地之中,与元气同一,其实专聚五阴五毒五伤之力,透肌销骨,最是阴损,这是五伤气。
如此阴损之力弥漫剑阵之中,来无影去无踪,便是以彭索之能,都要用心提防,不过这力气只是一闪,便重新归入变化的大势中。
此时形藏、神藏六变中,有五变已成,鬼厌便是尽失真性,其识神见知也能明白,他遇到了一个千回百劫也难得的大机缘。他再也按捺不住,九藏魔身纵使化烟成气,依然百窍照应,齐震共鸣,化分解缥缈魔音,升天上天,无微不至。
这已不是幽冥九藏秘术本身的变化,而是魔功修炼到一定境界,外化的表征。
彭索在虹桥上闻听此音,未尽其意,与他心神相系的乙阳剑已铮声鸣响,向他发出警讯。
简直与之同时,大约在四百里外,有蛮横旺盛的气息冲霄而起,如火光烟柱,灼然逼人,本来这曾经超出正常的感应范围,却因其蛮横,使得彭索这边也明晰可见。
这一道气息像是点燃的炮仗引线,第一声爆鸣之后,震荡就再也不能中止。
仅隔半息工夫,东方更远的地位,有矫然光华,如龙似蛟,甚至是冲破了晨曦,在野霞中升举飞腾。
这一个,彭索倒是有了点儿概念:“黑蛟真人?此长生大妖向来安居卢江水脉之中,少有动作,怎地突然跳出来?”
念头未止,东北方向,五色光华分列,如孔雀展屏,华美多彩,比之聚仙桥的虹光亦不稍差。
彭索迟疑了下,方做出判别:玄昊上师?此人一门心思与东华宫作对,来回奔忙,也会来此吗?
延续三个反应,以彭索之见,全都是真人级数,方圆千里之内,有这些大人物在,固然能算巧合,可这齐整反应,决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
他紧握乙阳剑,双眸神光刺在混乱的剑阵地方,如今那里烟气都已不见,如归空无,可彭索确信,鬼厌还在,由于那里正是缥缈魔音之发端。
莫不是……
一念未止,魔音相应变化,彭索一个恍惚,耳畔似有刀剑交鸣之音,听闻此音,他天分地热血涌动,不自觉握紧了剑柄。
不过,幻相如真,终究还是幻相,他很快警醒,可在此时,脚下虹桥之中,已是骚然,怪声频出,外面还掺有那个女俘虏的尖叫。
彭索驾驭虹桥,与其中剑兵心神相系,如何不知外面的混乱?须臾之间,已有两名剑兵尸横就地,杀人者却不是外面任何一个俘虏,而是来自于剑兵中间。
狂躁、纷乱、、恐惧,种种的负面心情,莫名而生,突然迸发,化为阴魔,侵入神智,使剑兵几难自控,稍有一个诱因,就喷发出去,酿成惨祸。
六欲染化,内乱自生——果真是六欲魔音!
彭索的眼神初次失了灵动犀利,变得有些茫然:这……这可是六欲天魔将出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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