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棱角的物事，都被绞碎，这只是剑气余波而已，其锋芒则完全由锁定的那一位消受。

    就是异样的长生真人，躺在那里让这一剑落在身上，也能给斩成两段，何况余慈？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诡异，在剑芒曾经要穿透目的的前一瞬间，陆素华的感应再次错乱，虽然剑光曾经斩下，方圆十里，步虚以下的修士，简直不能够存活，可她就是有一种感觉：

    又偏了！

    第一次是不测，第二次又是什么？

    虹影剑嗡地一声插上天层，剑压所及，不远处的河水都给排分开来，溢出了河道，倒是将一片狼籍的渡口冲刷了一遍。虹影剑就在这片滩涂之上，静静等自家主人到来。

    不到一刻钟，陆素华亲身赶至。

    她的心境并不好，不但感应又出了成绩，前头还走了妙相，让她觉得，自从并入陆青之后，运道似乎有些不顺。

    这巧妙感应，让她生出些戒慎之意。

    虹影剑锵锒一声，化为一道精芒，支出陆素华袖中。陆素华则将目光审视，河水冲刷，也带不走某些痕迹，比如曾驻留在此地的各人的气息。

    眼睛微瞑又睁，就在这短暂的工夫里，陆素华曾经将这些信息分门别类，可是她没有从外面查找出有价值的目的。

    她只能隐约感觉到，这儿似乎有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驻留，却是水过无痕，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索的信息。也就是那位，在虹影剑前将妙相摄走了吧，虽是藏头露尾，但看来也不像是要和她明面作对。

    将此事前放在一边，陆素华还是更想知道，余慈的气息凭什么接连两次，莫名消逝，躲过一剑穿心的下场——刚刚她已察验了虹影剑，此剑并未见血杀生。

    在渡口找不到线索，陆素华就重新检验魔种，这一验还真有效果，她忽生感应：

    河里吗？

    目光四处，河水开裂，显露河床，那里有一道青光放出，看去纯净如水，竟是一面铜镜。陆素华虽没见过实物，但还是一眼将其辨认出来：

    照神铜鉴？

    余慈拥有照神铜鉴的音讯，曾经传播颇广了，只是镜子在此，人呢？

    正要将镜子摄来，她心头又一动，气机与宝镜接触，竟是触发了魔种上的某个机关，一幅幅画面突兀出现，盘绕心头，久久不散。

    陆素华很快看到，画面中竟是出现了余慈的身影，且是很乖僻地坐在一具四轮车上，由陆青推着，在一处繁华坊市中游荡。

    这是陆青的记忆。

    “原来还留着一手？”

    陆素华本不待细看，直接抹掉，不给陆青可趁之机。但是接上去的情形，让她欲罢不能。

    这时陆青和余慈离开一处地摊前，见了一块残碑。残碑阴面朝上，篆刻“鬼夜”二字。

    鬼夜碑？陆素华心念微颤，不是因“鬼夜”等碑文，而是存留在残碑之上，简直将其贯串的损毁处。

    所谓的损毁处，分明是一个明晰的拳印。

    拳印似有着魔力，让陆素华一时挪不开眼，她知道有成绩，可未等她有效反应，她忽在拳印中，见到一对眸子。

    在眼神交织的刹那，陆素华有些恍惚的心神一下子清醒，她非常不喜欢这对眼睛，那外面没有太多心情，但又的确存在着，只是显得冷漠。

    陆青！

    这是陆青的眼睛。

    陆素华眸光如刀，与之对视。同时她想用相对的优势，将这令人不快的眼神碾碎，但就这在这时分，对面传来了明晰的意念：

    “我余慈有约，不论成败，不会危及他的性命。”

    “你倒能舍得下脸，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又何曾对你说？”

    “……”

    陆素华盯死了那对眼眸：“什么意思？”

    “你应该有些明白，否则何必重新学拳？你我都是父母所生，谁存谁亡，总还有些余地。那一位不同，它不同！但它不会像一样，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所以……”

    “陆青！”

    陆素华厉喝一声，阳神金光四射，映得躯体通透，但已是迟了，拳痕中的眸子，其一切的心情，包括冷漠之类，尽都消去，只剩下如深潭般的安静。

    下一刻，那活动的画面，还有画面中的石碑齐齐破碎，“陆青”从碎片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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