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触手，四面挥打，与这片天地气机相接，就是电光雷火，闪灭不定。

    看那边明灭的光线，余慈突然觉得，这条在天地间挣扎的“巨蟒”，似是正疯狂地吞吃着周围的一切——这纯粹是一种感觉，来得莫明其妙。

    不过很快，他就现，那条“巨蟒”正在收缩，其收缩的度甚至导致其得到了本来的形状，就像是一个臃肿的什么东西，“吱吱”的怪音从那边传过去，却是好没因由，余慈想了半天，才想到，这就像是一窝耗子躁动的声响。

    看那边庞大的规模……啧，那要有几万万只耗子啊！

    脑子里转着奇异的念头，杀神刀斩下的方向，又有感应。余慈只好又扭过脸去，然后他就起了呆。

    在地狱众彻底气化的虚空中，在那杀神刀之湮灭神通照旧暴虐之地，忽有一颗微尘似的颗粒呈现，它似乎吸收了虚空中某种不知名的养份，眨眼收缩到指尖大小，然后萌芽、抽茎、展叶、开花！

    一朵幽暗黑莲，眨眼间显化于此。

    十八片莲瓣之上，都熄灭着乌黑火焰，又跃动不休，现出诸般巧妙法相，外面似有如蚁众生，做出种种形状，又无一不是嗟叹哀嚎，在诸般苦刑折磨下，遭受无尽痛苦。

    一朵莲花之上，便似一个地狱世界。

    而莲瓣地方，一团蒙蒙的灰气，外面似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影鬼蓦然声，那声响有些恍惚：“没有无量无尽的业力供应，世上就不能够存在绵延万载光阴的地狱道，东方修行界更没有这样的土壤。”

    余慈愣了下，才想道影鬼是在回应他之前的问话。

    他真服了这位，这反应回路也太迂回了吧。他哑然笑道：

    “然后呢？”

    “然后？”

    影鬼又有点儿走神的意思，这时余慈终于觉不对，正要再问，却听影鬼的意念声响骤然拔高，其锋利刺耳，像是又回到了当初在界河止境时，那种不可理喻的癫狂形状：

    “然后……他娘的只要最正宗的六道轮回在时，才有这样见鬼的玩意儿啊！”

    余慈呆了一记：“六道轮回？”

    不断藏在云楼树空间内的妖魔头颅弹动，影鬼简直是要从外面中跳出来：“看，看那莲花，那不就是无尽恶业化生之相？业力只漏出一点半星儿，就能自演化地狱众生相，那就是地狱道！”

    余慈彻底给绕晕了：“你说清楚，是六道轮回还是地狱道？”

    “你还没明白！六道轮回早该碎了、完了、连点儿渣子都不剩！可是这莲花中展现的，分明就是地狱道的本质，只不过没有全盛期的规模、没有和其他五道合而为一、没有构成轮回体系——可它确的确实就是是地狱道！

    “不是什么秃驴呼唤来的，不是那种投影之流，它就是有数劫以来，亿万秃驴依循他们的佛理法度，一点点夯实的‘十法界’根基的最下层，没错，就是真正的地狱道！”

    余慈一工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这时，影鬼反倒问他：“那边是怎样回事？”

    直到这时分，影鬼才留意到另一边的天地异象，然后，它静滞了一瞬间，继而用某种无法描画的语气，再次向余慈讯问：

    “不是吧，饿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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