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有数次从生死间划过，也有数次置人于死地，却还是初次如此明晰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由盛而衰，直至死亡的全进程。

    尤其是以这样一个旁观者的视角，高高在上，看着那人在绝望中挣扎，最后在迷蒙中死去，终于，像是一切的光源瞬间灭掉，那边的感应一下子进入了黑暗……不，连黑暗也算不上，而是一片纯粹虚无，那巧妙的感应传导过去，受其影响，有那么一瞬间，余慈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这感觉仅持续了一刹那，余慈不确定那边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对彻底的寂灭虚无而言，任何庞大的刺激，都仿佛惊雷，撼人心魄。

    那边突然铺开了一片光亮，当然，那不是什么“光”，而是烟花般炸开的气机反应，因其太过密集，才有这样璀璨的效果，甚至于让余慈为之眩晕，也因其密集，余慈早就“眼花纷乱”，根本无法探求其中奥妙。

    这时，他心中一动，借用神意星芒的感应，尽量将这剧烈的变动拓印上去，送回到心内虚空，由于事发仓促，全无预备，还有感应精度上的成绩，他也难窥全貌，只弄了大概三四成的样子，且前面还要梳理。

    做完这一切，感应断绝已然在即，但余慈有一个最大的疑惑没有解开：

    “这一串变故，终究是为什么？”

    他可以感觉到，由于气机的剧烈变化，曾经简直彻底丧失灵智的简韶神魂残余产生了某种异变，这不只导致其长工夫留存，还与外界发生了某种交流。

    如今，那“交流”才是主流！余慈植入其间的神意星芒曾经摇摇欲坠，用以保送力气的五彩光丝，则是早已断掉。余慈如今真的成为了完全的旁观者，在越来越模糊的感应中，分辨属于“交流”的讯息。

    是意念上的……

    “十方！”

    极端悠远，但又无比熟习的意念冲击过去，便像是一排巨浪，转眼将简韶神魂淹没，一瞬间的功夫，残魂就完全被降服了，余慈心头猛震，属于他的神意星芒居然也被“吞”了出来，感应不但没有断绝，反是又牵连得紧了一些。

    这是简韶残存的看法仍未能分清两个“十方大尊”的差别。但“误解”持续到这里，终于也到了极限，也许是一息，或是两息的工夫，除了余慈之外，“交流”中的两方陡地明白了什么，当然，简韶残存的看法完全可以疏忽不计，真正明白过去的，是那个余慈无比猎奇，且又抱有更胜十倍戒心的奥秘存在。

    “十方大尊？”

    在余慈心中做出初步判别的时分，一道冰冷的意念扫过神意星芒，对绝大部分修士都有完美隐形效果的星芒，这回却是没能再瞒过去。

    相隔万里，余慈和那个存在，经过简韶的神魂，碰撞了一记。

    心内虚空中陡起震荡，鱼龙外相蓦地低头，发出无声的咆哮，整个心内虚空模糊了一下，又渐渐恢复明晰。

    冲击过去了。

    余慈的脑袋有些晕眩，但在可承受的范围内，只是与万里外的感应就此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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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冒滴漏啊……看看过年的时分，能不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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