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音符,都变成了活动的火星,从窗棂里点飞出
来!飞入天空,仿佛一串鸢灯,凭彻青云,下
照流波,余音洒洒的惊起了林里的栖禽,放歌称叹。
接着清脆的嗓音,又不是他妹妹桃绿水(Dorothy)①的?
呀,原来新染烟癖的高柳列奇(Coleridge)②也在他
家作客,三人围坐在那间湫隘的客室里,壁炉前烤
火炉里烧着他们早上在园里亲劈的栗柴,在必拍的
作响,铁架上的水壶也已经滚沸,嗤嗤有声:
Tositwithoutemotion,hopeoraim
Inthelovedpressureofmycottagefire,
Andbistiesoftheflappingoftheflam⒀
Orkettlewhisperingitsfaintundersong,①华兹华斯的妹妹,通译为多萝西。
②即英国湖畔派诗人柯勒律治。
坐处在可爱的将息炉火之前,
无情绪的兴奋,无冀,无筹营,
听,但听火焰,飐摇的微喧,
听水壶的沸响,自然的乐音。
夜呀,象这样人间难得的纪念,你保了多少……
四①
他又离了诗侣的山庄,飞出了湖滨,重复逆溯着
泅②涌的时潮,到了几百年前海岱儿堡(Heidelberg)的一个跳舞盛会。
雄伟的赭色宫堡一体沉浸在满目的银涛中,山下的
尼波河(Nubes)有悄悄的进行。
堡内只是舞过闹酒的欢声,那位海量的侏儒今晚已
喝到第六十三瓶啤酒,嚷着要吃那大厨里烧烤的
全牛,引得满庭假发粉面的男客、长裙如云女
宾,哄堂的大笑。
在笑声里幻想又溜回了不知几十世纪的一个昏
夜——
眼前只见烽烟四起,巴南苏斯的群山点成一座照彻
云天大火屏,
远远听得呼声,古朴壮硕的呼声,——
阿加孟龙③打破了屈次奄④,夺回了海伦⑤,
现在凯旋回雅典了,
希腊的人氏呀,大家快来欢呼呀!——
阿加孟龙,王中的王!
这呼声又将我幻想的双翼,吹回更不知无量数的由
旬,到了一个更古的黑夜,一座大山洞的跟前;
一群男女、老的、少的、腰围兽皮或树叶的原民,
蹲踞在一堆柴火的跟前,在煨烤大块的兽肉。猛
烈地腾窜的火花,同他们强固的躯体,黔黑多
毛的肌肤——
这是人类文明的摇荡时期。
夜呀,你是我们的老乳娘!
五
最后飞出气围,飞出了时空的关塞。
当前是宇宙的大观!
几百万个太阳,大的小的,红的黄的,放花竹似的
在无极中激震,旋转——
但人类的地球呢?
一海的星砂,却向哪里找去,
不好,他的归路迷了!
夜呀,你在哪里?
光明,你又在哪里?
六
不要怕,前面有我。
一个声音说。
你是谁呀?
不必问,跟着我来不会错的。我是宇宙的枢纽,
我是光明的泉源,我是神圣的冲动,我是生命的
生命,我是诗魂的向导;不要多心,跟我来不会
错的。
我不认识你。
你已经认识我!在我的眼前,太阳,草木,星,
月,介壳,鸟兽,各类的人,虫豸,都是同胞,
他们都是从我取得生命,都受我的爱护,我是太
阳的太阳,永生的火焰;
你只要听我指导,不必猜疑,我叫你上山,你不要
怕险;我教你入水,你不要怕淹;我教你蹈火,
你不要怕烧;我叫你跟我走,你不要问我是谁;
我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但只随便哪里都有我。
若然万象都是空的幻的,我是终古不变的真理与
实在;
你方才遨游黑夜的胜迹,你已经得见他许多珍藏的
秘密,——你方才经过大海的边沿,不是看见一
颗明星似的眼泪吗?——那就是我。
你要真静定,须向狂风暴雨的底里求去;你要真和
谐,须向混沌的底里求去;
你要真平安,须向大变乱,大革命的底里求去;
你要真幸福,须向真痛里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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