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蒋龄淑回来,两人赶到跟庞苏约好的地方,服务员将他们带进包厢,包厢里不止坐着庞苏,还有今日参加会诊的全部医生。
简迟淮面色不由冷峻,庞苏招呼他们入座,她还特地留了个位子给褚桐,让她坐到自己旁边。
饭桌上的氛围,全然不见轻松,简迟淮全程都用英文和对方交流,庞苏也认真地聆听着,褚桐的英文没有那么好,所以理解起来很吃力。庞苏眉头拧得很紧,见褚桐一脸的茫然,她不由说道,“你婆婆,可能不能动手术。”
“为什么?”
“她脑中的肿瘤,发生了移位,如今的位子非常非常不好,几乎没有动手术的必要了……”
褚桐的呼吸陡然被人一把捂了回去似的,这是简迟淮最后的希望,可如今,却要被这样硬生生掐断吗?
她看到简迟淮神情急切地表达着,但聆听的几人均是表情严肃。
许久之后,谈话才结束,庞苏起身去送他们,匆匆和褚桐说了声改日再约,就走了。
褚桐看到简迟淮坐在原位,这顿饭,两人均是一口没动。褚桐起身来到简迟淮身侧,“是不是,不能动手术?”
“说是成功的几率,连百分之一都不会到。”
褚桐攥了下手掌,“为什么会这样。”
她这不是在反问,因为没人会给她答案,她只是想不通而已。
简迟淮深深吐出口气,“他们的意思,是别再动手术了,几乎不会成功的事,还说……让我珍惜现在的时间,我妈顶多还能撑三个月。”
褚桐张大嘴,杏眸圆睁,三个月啊,别说是三个月了,就算是三年,那都是一眨眼的功夫。珍惜?还能来得及吗?
“我们先回去吧。”褚桐轻按了下男人的肩头。
回到半岛豪门的时候,没想到蒋龄淑会在,上午做完检查,吃过饭,她就来了,还给玥玥买了一堆的玩具以及小衣裳。
她坐在沙发上正陪着玥玥玩,倾斜的身子落入两人眼中,身上的旗袍明显宽松了,这样的角度望去,一场大病,蒋龄淑至今最起码瘦了十来斤,再这样下去,还不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简迟淮大步上前,“妈。”
蒋龄淑一回头,不知是怎么了,忽然捂了下眼睛,简迟淮焦急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总觉得眼前有个黑影闪过,头开始有些痛了。”
“药带了吗?”
蒋龄淑闭起双眼,半晌后,她摇了摇头,把眼睛睁开,“好了,不疼了。”
褚桐也是提心吊胆的,蒋龄淑朝二人看看,“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吗?”
褚桐噤声不语,简迟淮压着嗓音说道,“我还要等他们的消息呢,如果不能动手术,就看看能不能药物控制治疗。”
“迟淮,我的病是不是挺严重的?”
简迟淮摇着头,语气故作轻松,“当然不严重,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如果真要有什么,我还能不急死?”
“不过妈可真没见过你急死的样子……”
褚桐看着简迟淮强颜欢笑的模样,很是心疼,简迟淮望了望蒋龄淑,他想拼一把,与其在痛苦中挨过三个月,那还不如赌一把。
城大。
庞苏坐在前排,照例过来上课,简迟淮从外面进来,他大步来到讲台前,双手撑着台沿,刚要讲话,却把目光落在了庞苏的身上。
他在想,他如果真要拼一把,胜负能有多少?如果蒋龄淑撑不下去,他背负得起那样的愧疚吗?
简迟淮的视线始终不曾移开,像是定住了似的,庞苏不经意抬头,猛地被他攫住了视线,他的双眼犹如一汪深邃的湖水,令她毫无招架能力地跌入其中。
渐渐的,别的同学也看出了不对劲,大家都顺着简迟淮的目光望去。
庞苏尴尬地左右看看,大家也开始议论纷纷。简迟淮总算收回神,翻开了手边的。
一堂课后,是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庞苏放下笔,抬起头,就看到简迟淮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他说,“庞苏,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庞苏答应着,起身出去了。
来到简迟淮的办公室,她走进去一看,里头就只有他一个人,庞苏将门关上,然后走到他桌前。
她目光下意识朝办公桌扫了眼,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几乎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和摆设。不,还是有一样,那就是褚桐的一张相片,被嵌在乳白色的相框中,就摆在简迟淮的手提电脑旁边。
庞苏移开目光,“简教授,你叫我过来有事吗?”
“专家会诊的结果,我基本已经清楚了,我也考虑好了,我要给我妈做这个手术。”
庞苏听闻后,吃了一大惊,“你想过后果吗?”
“我只知道,三个月的时间太短暂,我不能就让它这么过去。”
庞苏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她秀眉微蹙,“但是,这个手术实施起来太难了,几乎是没有希望的,百分之零点五的成功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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