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兴笑了,他用阿拉伯语低声回答:“这是我的地盘,海湾口还有我的舰队,他们能把我吃了?前面带路……不对,喀丝丽,立刻通知我们的人,这几个藩商能依据几句传闻闯入大宋,不简单啊!他们带来的货物,最珍贵的就是他们自己……我的话你明白!”
“明白!”喀丝丽清朗地回答。
“带我上船”,赵兴转身命令身边的白人船员。
船舱里,一个明显在海上漂流惯的中年人迎接了赵兴,他赤着脚,穿一条短裤,头上裹了个印度包头。站在甲板上,他的脚趾分的很开——这是渔夫常有的身体特征。因为他们常年站在船上,一双大脚为了站稳,脚趾都长成这样。
来人这身打扮让赵兴有点好笑,他指了指舷窗外,说:“刘三,现在可是春天,春寒料峭你懂不懂,穿这一身衣服,不觉得冷吗?”
此人正是随赵兴闯南洋的篙师刘三,他留在南洋铜矿区,成为柳叶岛的岛主。
刘三扭了扭身子,回答:“大官人,你怎么还叫我刘三呢,我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国王了,你看我这身装扮,合适不合适?”
赵兴笑了,他找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打量着刘三。
篙师就是篙师,暴发以后不知道如何打扮自己,把能找到的稀罕东西都装到身上了。他穿的单薄,身上能放东西的地方不多,那个裹头的包头上嵌着金丝,缀满了无数的大块宝石,金丝间隙还缝着几粒鸽子蛋大的珍珠……帽中最显眼的是一颗钻石,打磨成类似现代梨形宝石形状——这种宝石切割工艺还是赵兴提议的,他从失事飞机的女白领行李里找了一个样本,而后让人照样打磨。
船舱里灯火虽然不亮,但那颗钻石依然发出跳动的火焰,璀璨的让人没法不注意。
包头上镶嵌了许多宝石还则罢了,那个大裤衩上也金丝银线,装饰的十分豪华——珍珠拣大的缝、宝石拣亮的镶……唯一遗憾的是,镶嵌的东西重了点,那个大裤衩子直向下坠,说话的功夫,刘三已频频提了几次裤子。
“妖,实在是妖!可你这身打扮打算干什么?扮妖魔吗?”赵兴调侃。
“朝贡啊,我打算扮成麻逸新任国王,向朝廷朝贡,我带来了象牙、真珠、绣花销金及绣丝绞、杂色丝绞、吉贝织杂色绞布、檀香、玳瑁槟榔盘、犀装剑、金银装剑、藤织花簟、白鹦鹉、七宝饰檀香亭子。其使别贡玳瑁、龙脑、丁香、藤织花簟……还有六千斤珍珠,五千斤香药,准备向朝廷朝贡,大官人看怎么样?”
赵兴脸上的笑容慢慢减去,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平静的说:“刘三——不,刘国王,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朝贡,你打算干什么?”
刘三就等这句话了,他扑通一声,带着一身的金碧辉煌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说:“大官人,我想回家啊!我要回家啊!麻逸那个地方我已经待够了,我要回家,求求你,让我回家吧!”
赵兴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看着刘三纳闷的问:“刘三,你守的可是一座金山,这是千年不坠的基业,你子孙后代每年都能挣数百万贯,多少人十辈子梦寐以求,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你是天上掉馅饼,被砸中了而且那馅饼还没砸死你,还是热的,新鲜的当场就能吃,这样的好运气——你竟然只干了四年就要放弃?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你没吃错药吧?”
刘三嚎啕大哭,一边抹泪,一边倾诉:“大官人,人都说‘树离乡死,人离乡贱’,又说‘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还说‘叶落归根,人老还乡’,还有‘少小离乡老大回’,‘老大不离乡,离乡使人愁’……我现在的钱,这辈子够花了,子孙三代也够了,可我待在那荒岛上,想家啊!大官人,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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