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长台,两列观景棚,我瞅着怎么像庙会,以后这里倒是能办个庙会了——瞧,连戏台都是现成的。”
索问道说得对!赵兴改建的这处景致,正是参考了后来的庙会式结构:一个表演戏剧的大舞台,两排弧形的、近似包厢的观景棚,让此处的景色像足了现代的公共露天剧场。
王子韶感慨完,又指着赵兴说:“离人,我听说你向参加的客商收取赞助金,这是个什么名目?朝廷每年举办年夜大宴,始出自太祖恩典,你怎么向人收取钱财?如此一来,朝廷的体面何在?”
王子韶说到后来,语气严厉:“离人,回头,我退税的时候,你快把那份钱赶紧退了,要不然御史知道了,免不了是个弹劾……”
开会勒索商人钱——有什么呀?!向来官府举办的宴会,不勒逼商人们出钱,能成吗?官员们辛辛苦苦一年,年终还要加班犒劳这些商人,难道商人们不感恩戴德,赶紧付给官人一笔加班费吗?
不过,王子韶抬出太祖来,让赵兴恍然——原来这是宋朝。宋代还没有无耻到出租权力还要逼人赞颂的地步,他忍了忍,解释说:“知州大人,这笔钱可不是白收的,表演需要服装,团练们排练也需要一点奖励,而这些人的赞助金也都没白花,回头我会让将士们公告赞助者……”
宋人的广告意识不差,赵兴这么含糊的一说,王子韶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他马上说:“太祖诏令,本次年夜大宴每州花费三百贯,虽然如今钱不值钱,但朝廷拨出的这笔钱也够了。况且本州府库对年夜盛宴也有贴补,离人还是把那些钱退了吧——朝廷的脸面可不止那些钱。”
王子韶说的是:朝廷信用可不止几百贯,拿朝廷信用要求大宋纳税人额外付钱参加年终退税,实在是毫无道德……嗯,赵兴身为现代人,也实在不适应大宋的“共和”。
此刻,超然台上,鼓声嗡嗡敲响,这象征着午时三刻到了,也意味着年终盛宴开始。在鼓声的间歇中,索问道凑近赵兴,帮着劝解:“离人,把那笔钱退了吧,此例不能由我密州先开。想当年,太祖举办这年终盛宴,是体谅商人们的一年辛苦,此时再向商人收钱——成何体统。”
对方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兴自觉地自己的做法跟这时代相比,有点异类。他举手招过程爽,低声吩咐几句。后者拿出一本账簿,悄声向赵兴汇报。
密州大豪商韩微首先登上台来,作为密州第一纳税人,他含笑从王子韶手里接过了第一份年终退税,在场的官员按惯例起立,冲这位第一纳税人连连拱手,对他一年的纳税致已诚挚谢意——这是自宋太祖时期留下的规矩;台下在场的官吏也在此刻纷纷走出戏棚,冲各位衣食父母拱手致敬——这是表示对开国太祖立下的规则的的致敬。
紧接着,一个个海商们鱼贯上台,接受王子韶的感谢,她们当中有密州人,也有来密州经商的人,甚至还有外国商人。索问道也在旁边说着感谢的话,赵兴趁乱把韩微拉到一边,塞给对方一个钱包,不好意思地说:“韩纲首,这是你的赞助金,知州大人命我退给你,这事倒是我冒失了,抱歉抱歉。”
韩微看看赵兴装钱的钱袋,这钱袋是用小鹿皮做成的,里面几个金币在叮当作响,韩微举起钱袋哈哈一声,调笑说:“那我可占便宜了,光这个钱袋也值三五贯吧……不过,签判大人无需退我钱,只要你密州团练手松一松,老朽就承情了。”
赵兴将手里的钱袋强塞给对方,韩微突然压低了嗓门,悄声说:“签判大人,我听说朝廷正在筹备铸造新币,有没有这事?钱袋里装的是不是新式倭钱?”
赵兴哑声笑了,韩微揣起钱袋,意味深长的冲赵兴拱拱手,走下了超然台。
有份来参加大会并在台上领取退税的都是些大商户,因为按规定,小商户都是去府衙里领取,比如赵兴才经商的时候,他就是去黄州府衙领取自己的那份退税的。这年代,密州刚开埠不久,大豪商并不多,眨眼之间,本地客商该退的都已经退完,外地藩商则由知州大人领着,挨个送到戏棚里,同时也要向对方说些感谢的话,并期望对方来年继续在密州做生意……
藩商们居无定所,所以给藩商的那份钱基本上不是退税,就是一份节日钱而已,现代把它称为“红包”,而相互见面问候的话,现代也演化成固定的四个字:恭喜发财!
有份享受退税的藩商也不多,王子韶这里效率很快,等他重新回到台上,一通急鼓敲过,女仆们开始向各个棚子里面赠送酒食——人们期待已久的年终歌舞也开始登场了。
原本这场歌舞要体现宋代特色的,有宋代戏剧,杂耍等等。但赵兴接手后,把它变成了一场展示炎黄文化的表演,首先登场的是杖鼓乐《黄帝炎》。
两百名身穿唐式铠甲的精壮汉子腰里悬挂着腰鼓,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步进场,他们学着秦兵马俑里的姿态,单膝跪地,连声发出赫赫的号子。超然台上一阵阵急鼓,密如马蹄踏地。整个场地里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待那激动人心的开始。
然而,那些威武的汉子们却没有动作。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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