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道路却平整笔直,由于码头上经常要卸载东西,所以从码头区通向堡内库房的道路稍稍有点坡度,码头上卸下的硕大木料,用数辆马车搭着,借助那微微倾斜的坡道,几名工人正轻松的推着货车进入城堡。
划桨船卸载一空后,剩下的活就是把码头区腾空,然后卸载其他货物。赵兴在码头上转悠一阵,看到学生们有序的组织几班人手,整理着码头区,每名学生跟前还跟着几名“一赐乐业”人,他们手里拿着小本子,记录着整个操作流程。这群天生的会计师学得很快,一会儿就熟悉了流程,跟赵兴的学生有问有答起来。
赵兴心里暗自叹息一声。
这群学生跟他学了几年,只知道将这套分工规则与操作流程死记硬背,照本宣科的执行,却不知道里面蕴含的组织学原理,而犹太人一上来,首先想要弄清的是原理。原理懂了,其他的就能举一反三了。
这是好事,在与犹太人交流的过程中,孩子们成长的很快,有些孩子已经能用简单的语言,解释为什么如此设计流程——他们已经开始明白原理了。
赵兴没惊动码头上教学互长孩子,他顺着船上的踏板走向大帆船,敲开了船上的贵宾室。
贵宾室里轻轻荡漾着阿拉伯特色的淫靡音乐,数名阿拉伯女奴穿得很少,正在舱室里弹奏,她们动作很轻,似乎生怕声音太大,吵醒了沉睡中的婴儿。
然而,房间里没有婴儿,只有站在弦窗前,用望远镜观察对面山坡的蒲易安。
赵兴不客气的走进舱室,软软的阿拉伯地毯立刻将他的脚陷到了脚踝,走在这种地毯上一点没有声音,赵兴走到办公桌前,直到拿起玻璃酒瓶给自己倒酒,才发出一点声音,他边饮酒边问:“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蒲易安没有放下望远镜,头也不回的答:“山坡上那个老头!我听说他是大宋的枢密使。可他长得一点不像。”
赵兴歪靠在舱内的沙发床上,举手命令那些女奴:“弹个清淡点的,我不喜欢这样淫荡的曲子,要清爽一点。”
音乐响亮起来,一名阿拉伯女奴站起身来,在舱中不大的空地上旋转着,舞蹈着,并不时的向赵兴抛媚眼。蒲易安放下了望远镜,他回到办公桌后,深深的坐在办公椅上,隔着巨大的办公桌望着赵兴:“不错,这种新船经过航行检验,远比旧船载的多,而且快速,我很满意。我们终于有自己的船型了,估计今后,我们能牢牢的霸住那条商路,你的理想也将实现。”
赵兴仰头喝完杯中酒,挥手让那群阿拉伯女奴离开,而后把酒杯轻轻放回办公桌,说:“你刚才看见的那个老头劝我去密州,担任团练判官一职。你认为呢?”
蒲易安给赵兴的酒杯满上,然后回答:“我也认为你该去,南洋的盘子太大,我们一口吃不下,但高密与倭国——你有人,有地,如果加上一个官方身份,我们完全可以独占这条航路。”
赵兴慢慢的点着头,说:“其实,当我第一次到高丽时,我就有了想法,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跟你说——耽罗岛。感兴趣吗?”
蒲易安赶紧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然后才回答:“你这种表情我认识,每当你说的轻描淡写的时候,那一定是个大计划。
我听过耽罗岛,但你说话之前先让我喝一口,我要是太清醒,就不会跟你一起疯狂……好啦,我已经喝了三杯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整个耽罗岛有多少人口?两万而已。但我们大宋有一亿,对这个数字你有什么想法?”
“可是耽罗岛物产贫乏,那个小岛也只能养活这么点人。”
“我知道。但我还知道一件事,原先在登州设立市舶司时,登州除了通商高丽,就是与女真人交易马匹。这次朝廷将市舶司移到密州,不知道马匹交易是否停止。
这条贩马路线是大宋仅有的几条贩马路线之一,我认为朝廷不可能丢弃。而我恰好知道耽罗岛有一片最适合养马的草场,可以当作名马培植基地。一匹战马多少钱?这种短途路线一天可以走一个来回,是吧。同时,我还知道,耽罗岛离倭国、高丽、登州都很近,气候适宜,作为货物中转站,它实在太理想了。
我们南方有琼州,但北方缺一个基地。而且琼州毕竟在大宋境内,一旦有事,我们的家底都保不住。耽罗岛就不一样了,它现在还是个独立国家。国王很弱小,化点钱买块地,再逐步蚕食——我们拥有天朝身份,即使将来有变故,高丽人、耽罗人也不敢招惹我们。
如果我去了密州,就近运几万人过去,光靠人口优势就能接管耽罗岛……”
蒲易安眼睛亮的像黑暗中的老鼠,他笑得很开心:“你在跟我谈一场篡国吗?我在你的话里听到了阴谋与血腥——再详细点,请说的再详细点。”
“每个人都追求让自己的低成本获得最大效益,但众口难调,我们不能堵住每个人的嘴,所以要想让人严守机密,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令他感觉到一旦泄密,失去的太多……
好吧,我这个圈子绕的太大了,现在让我回到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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