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要掷铜钱,你陪我玩。”
朝云赶紧冲上前,一把捞起苏遁抱在怀中,嘴里急急解释:“离人叔叔,别理这孩子,今日分给他十枚铜钱,他一通乱掷,全输了。小孩子家,别让他养成轻贱钱财的习惯。”
赵兴随手在身上一掏,掏出一把零碎钱币,有金、有银、有铜,他顺手塞进苏遁手里,笑着说:“没关系,输给谁,都是输给自家人——左口袋捣到右口袋的事情,何必计较。再说,小孩子有金钱概念,慢慢再教他如何理财,那才是正理。去吧,去玩,爸爸跟阿大有正事。”
朝云抱住苏遁责备几句,苏遁新得了一把钱,已经达到了他来的目的,嚷嚷着还要重新赌过。
苏辙在一旁憨厚的摇摇头,重复朝云刚才的理由:“虽说是小赌怡情,但孩子太小,可不能让他沾染挥霍习惯。”
苏轼也在摇头,本想也轻轻谴责几句。赵兴已推开了木匣的盖子,翻看里面的东西。
在古代中国,当面翻看礼物是极没礼貌的行为。然而,苏轼担心赵兴不知道法烛的用法,在使用时发生意外,所以他没有责备,反而耐心等待赵兴提问。
怪不得要用这么大的盒子装,盒里躺着数根形似棒针的木棍,棍头裹着些黄色物事,那似乎是个药粉包。赵兴隐隐间猜到了什么,他好奇的拿起一根木棍,把那药粉包凑到鼻尖——顿时,一股硫磺气息扑鼻而入。
火柴,这竟然是一根火柴,古代的火柴!
赵兴拿着木棍——不,那着这根古代火柴(火棍),惊愕的望向苏轼。苏轼一指这根火柴(火棍)解释:“这叫法烛,也称发烛,离人会用么?”
“这……这玩意什么时候发明的——啊不,我是说它何时出现的?”
苏辙答:“此物出现于五代时。陶谷在《清异录》中曾记述:‘夜有急,苦于作灯之缓。有智者批杉条染硫黄,置之待用,一与火遇,得焰穗然。既神之,呼引‘光奴’。今遂有货者,易名‘火寸’。
另外,周建德六年(即公元577年),齐朝亡,后妃沦落民间,无以为生,便制‘发烛’售卖,以此谋生。由此,法烛的做法流入民间。司马(光)相公曾考证之后,并在《资治通鉴》中记录了这事……这物事该在五代就有了,不过制作颇费功夫,也易自燃,故流传不多。”
苏轼补充:“或许更早——有记录说这是淮南王刘安的方士制作的,不过,此种说法有点子虚乌有,除《淮南子》中偶有提及,历代无人记述,亦无人提起。目下能确认的是:法烛是齐后妃制作的,或许齐宫中已有使用,后妃们沦落民间,便以宫中所学谋生。”
赵兴头有点懵:难道书上又说错了?难道火柴原本是中国人发明的?
望着那根火柴(火棍),他忽然一阵激动——硫磺火柴呀!以前看电影,老觉得西部牛仔拿起一根火柴在靴底一划——啊,很有派头,很牛仔,后来自己拿安全火柴试过多次,老不能实现电影里的场景。如今,俺可以在宋朝做到了,硫磺火柴不正是干这事的吗?
赵兴抬起脚底,很有派头地捏起一根火柴轻轻在鞋底一划,看着火焰跳起,很温暖,他心里满满浮起“卖火柴小姑娘”的画面,那位小姑娘也这般举着火柴……
这时候,如果有根烟,那什么都全了。
潇洒是什么?
潇洒就是在宋朝划着一个“火柴祖宗”——这一刻,恰如一位普罗米修斯。
火柴燃烧到了尾部,火焰一跳,由灿烂至黑暗。
“十文钱”,苏迨叹息地说:“兴哥这一下子,十文钱没了。汴京百姓每日买炭买水,不算食物,每日所需不过十文,兴哥这一玩火,汴京百姓一日的花销没了。”
原来这火柴每根十文,便宜,随身拿出一粒日本珍珠,五万贯,能买数百万根火柴。
“这是个好生意”,赵兴沉吟着说:“一盒法烛二十根,加上盒子卖三百文,成本也就是些硫磺、硝、木柴。难怪齐朝流散宫女做这个挣钱,嗯,好,这不是体力活,女人也能干……”
重要的是,开办这样一个场子,能合法囤积硫磺与硝石。
苏辙笑了笑,目光定在苏遁手里的那些钱币:“怎么,离人也会做这物事?哈,也就是个小玩意,一个钱两个钱的挣,离人能看上吗?”
赵兴塞给苏遁的当然是藩钱。这些金银铜元制作精美,但可惜是假钱。身为户部侍郎的苏辙对钱财极其敏感,他看着苏遁小大人似的拿金币跟兄弟们兑换成铜币,还一枚枚挑拣着铜币的成色,直到满意为止。
苏辙看到这儿,笑了。
苏轼对自家孩子很宠爱,他看了一眼苏遁,赶紧把目光避过去,冲赵兴身后的程阿珠说:“阿珠放心,离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当初你俩成婚就是我主持的,那时我还在纳闷,怎么只弄了半套仪式,既然明日要补——我亲自去,把你师兄弟都叫去观礼……对了,离人,省试张榜了,你去看榜了吗?”
宋代还没有通报“红录”的习俗,这种习俗应该始于明代。所以在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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