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的门徒也多为文化圈的人;张仁奎做过南通的军阀,担任过通海镇守使,曾是北洋政府的上将、杰威将军。而之前的陈其美、徐锡麟、秋瑾等人,也是青帮的“大”字辈老头子。
目前上海最风光的大亨有四个,除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外,还有一个“江北大亨”顾竹轩。杜月笙是拜“通”字辈的陈世昌为师,张啸林拜“通”字辈的樊谨丞为师,所以两人都属“悟”字辈。顾竹轩拜的师父是“大”字辈刘登阶,他是“通”字辈,倒比杜月笙、张啸林高上一辈。
当然,在任何帮会中,无论列在什么辈分,实际上谁的势力大,谁就是真正的“老大”。杜月笙一个“悟”字辈的低辈弟子,又曾做过黄金荣的门生,居然能反压黄金荣一头,号称“三百年帮会第一人”,被人称作“上海皇帝”,由此可见,帮会其实讲实力更甚过讲辈分。
张树声开滦起义失败,流落上海开山门,招收的门徒其实有一百多人,但现在真正的混出点名堂的也不过十几个。冯宝等人已算其中的佼佼者,其他百多人不是在做打手、帮闲、跑腿,就是已沦为做一些‘套棺材、‘剥猪猡、‘抛顶公、‘仙人跳、‘放白鸽、‘倒脱靴’、‘带线行劫’等下三滥勾当的蟊贼,根本上不得台面。
混帮会很多时候也讲天赋,天赋好的辈分再低也能出人头地,没天赋的辈分再高也混不出人五人六的模样。当初的“水果阿生”杜月笙辈分低,但势力能压过“大”字辈人物,他师父陈世昌混一辈子,也没摆脱“套签子福生”的外号,仍是天天摆摊聚赌开嫖的老混混。张树声的弟子辈分虽高,顶多别人不来为难,能不能出头关键还是靠自己的本事。
这时,冯宝、郭岳、唐仲毓、李兆征、楚定一已经发现了张树声,但五人谁也没吱声,互相打个眼色,又朝张树声做个手势,便悄无声息隐入街后的弄堂里。张树声对马英图轻声道:“我们跟上。”马英图朝周围的特勤战士打出几个暗号,便和张树声率先进了弄堂。而那些战士,则三五成群,时聚时散,一会功夫便各自转入街后,没引起任何注意。
要整合上海的帮会,大张旗鼓过来当然不方便,否则以张树声的辈分,几位大亨都要出面作陪,这般声势一露,再想对那些二三流的帮会下手,就不得不顾忌影响,所以还是要先做事再做声势。进入上海前,张树声并没通知任何青帮和红帮的人,而他也要求冯宝、郭岳等人不要放出任何风声,既不用远迎,也不要带跟班过来,尽量都低调些。
弄堂中,张树声坦然受了冯宝、郭岳、唐仲毓、李兆征、楚定一等的大礼,没容五人开口,又指着马英图道:“这是你们马师叔,还不见过?”又专门对楚定一道:“这是太极山副山主,你这个坐堂也是要拜过的。”五人连忙又朝马英图见礼。
青帮和洪帮的礼节不同,从称呼上就能略见一二。青帮是纵向传承,上称“命师”,要喊“师父”,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体现的是“忠”;而洪帮是横向传承,上称“龙头”,要喊“大哥”,讲究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体现的是“义”。而所有帮会几乎都要参拜关公,就是因为关二爷是“忠义”化身,而这一习惯也是从青帮和洪帮传开的。
闸北人口众多,皮草市场附近又商业发达,就算弄堂也时有人来往穿梭,不是叙话的地方。于是张树声对五人道:“回头我们再详谈,现在先带我们去安顿下来,落脚之处已经准备好了吧?”
这事是楚定一在办,他回道:“大哥,落脚处早就找好,就在苏州河边上。挨着码头,来往有乌篷船,出入隐秘方便,旁边不远就是我的运输行,周围都是些棚户,我已全部买下,并安排一些江口、巡风、幺满入住,防卫严密,绝对能保证安全。”
张树声皱眉道:“安全方面不用你操心,有副山主和这一帮兄弟在,就是南兵和巡捕围过来,也不足畏惧。倒是你把江口、巡风、幺满都派去,在有心人看来,只怕有些扎眼,如果这样,倒适得其反了。”
楚定一红着脸道:“大哥,是我疏忽。不过这些人本就在棚户区住,如今只是换个地方,出入仍很自然,想必并不打眼。”
张树声不好再多说,便先朝马英图点头示意,又对楚定一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过去吧,有什么事,到那里再说。”
这中间也有些问题。
所谓江口、巡风及幺满,都是洪帮的专门称呼,其中巡风又称“花官”六爷,负责巡查及内外防守,江口又称“江口九爷”,是“花冠六爷”的助手,主要协助内外防守,幺满又称“幺满大爷”或“大老幺”,已是九排之下,负责内外收发传达及处理杂物。洪帮组织按排划分位阶,排亦称行,几排又称行几,所谓“六爷”便是行六,“九爷”便是指行九,“幺满大爷”则是九行之外的最高头目,所谓“大爷”只是戏称。
楚定一是坐堂,又称“左相大爷”,这是真正的“大爷”,行一且只在正副山主之下,负有总管之责。但坐堂权力虽大,却是无权招收人员和划分职级的,张树声当初并没有将山堂组建完备,这些新增的江口、巡风及幺满,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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