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道:“你在西北军这件事上的所作所为,不能说错,毕竟以你的立场,这样做无可厚非,但这件事对冯将军的打击很大。试想一下,如果你站在他的位置,先被人以风卷残云之势摧毁了在军事上的自信,又被人分化瓦解了一直忠心追随的部属,你会如何想?所以还是要多体谅些,莫把事情做绝。冯将军的缺陷再多,但谁也无法否认,他绝对是中国最出色的人物。”
吴安平恭谨道:“于老请放宽心,若我真有恶意,根本不会摆弄这些机巧的。”
套房不算很豪华,但布置的十分典雅,有些书香气,这或许会对冯玉祥的胃口,毕竟他还有个雅称“诗歌将军”,是民国将领中写诗最多的人。虽则那些诗没什么文采,但表现出的气概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冯玉祥拉开门,见是于右任和吴安平,也未多说话,点一下头,便自行转身回了客厅。
吴安平打量一下房间,发现床铺、沙发、茶杯等都没动过,只是一张靠椅挪到了窗前,显然冯玉祥离开会议室,回到套房,曾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对着窗外的热闹的街头,独自沉默了很长时间。
于右任也察觉到这一点,上前接过冯玉祥递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便说道:“如何?对着窗外看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收获?”
冯玉祥看了吴安平一眼,有些黯然道:“收获么,总是有的。”
于右任很感兴趣地道:“说来听听。”
冯玉祥起身来到窗前,望着街道上在严寒之中仍欢笑追逐的人群,缓缓道:“看,老人,青年,妇女,孩子,我从没发现,他们竟能笑得这样灿烂。不简单啊,西峰真不简单,这里我以前经过过,过去还不到三年,没想到这里就换了模样,还是这样的模样,我输得不冤,没什么可抱怨的。”
于右任安慰道:“你能想开就好。实话对你说,刚开始我也是郁郁不乐,觉得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但从银川南下,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却让我释怀了。西北变成这样,不正是我们所期待,并为之努力的吗?既然这一愿望已经变为现实,我们又何必介意是不是自己亲手实现的呢?而且,我们与能创造这样奇迹的人为敌,怎么可能取胜呢?”
冯玉祥沉默不语,只有闪烁的目光,证明他这时的心情十分复杂。
忽然,冯玉祥问吴安平道:“如果我当初不进攻甘肃,而是选择和你协商,借陕攻豫,你告诉我,说实话,这场战事是不是就能避免?”
吴安平在他目光的压迫下,一点也没退避,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或许会延后一两年,但终究还是无法避免的。”
冯玉祥大笑道:“看来我并没有猜错,这一仗打得正是时候如果再让你发展一两年,只怕那时我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西北军十万大军竟会败得如此惨,如此快。”
吴安平坚决地道:“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如果连西北军都不能干净利落地击败,我如何敢与北伐大势相逆,肆意攻击苏联和斯大林?绝不是我心血来潮,就将自己摆上反苏的位置,而是从一开始,我就已认定苏联是必须击败的大敌,早在坐着各种的准备。时间拖得越久,准备也就越充分。”
于右任此时插话道:“如此说,你与吴佩孚、张作霖一样,都是反对赤化的?”
吴安平摇头笑道:“对我来说,无所谓赤化与不赤化,只要对中国有好处,何必管它是赤是绿,是黑是白?主义什么的,无非是手段,强国富民的手段。事物总是不断变化的,以单一的手段应对,此时合适,彼时就不一定合适。长远看,对一个国家来说,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未必就泾渭分明,能一直保持纯粹。”
这其实就是“猫论”,也是实事求是思想的体现,只是凭吴安平的水平,还远不能在理论层面上,对此做出很深刻的阐述。照本宣科自然是没问题,但这样半桶水根本就经不住诘问,还不如干脆不戴理论家的帽子,自己做自己该做的事,让感兴趣的人自行归纳和总结,这样或许效果还更好些。
于右任双手握住茶盏,右手中指轻轻在左手背上敲击,然后饮了一口猛茶,有些失望道:“听之有理,但思之却谬误重重,不是那么回事。”
这其实很正常,吴安平这一套说法其实只有在解放军控制区,才能验证出正确性。这是因为d-7引擎的存在,使他可以在许多方面脱离本时空的限制,保持超然和某种独立性。在民国其他地方,还是要讲**、要将主义的,这既是潮流,也是对时代发展的必然适应。于右任把吴安平的话往整个民国套,自然便察觉很多谬误出来。
吴安平此来的目的是要和冯玉祥交流,明确其去向,而不是讨论什么“主义”,所以明知自己的阐述不全面,于右任的理解也有偏差,他还是没做解释,而是又无话找话,向若有所思的冯玉祥问道:“冯将军曾到苏联考察,不知印象如何?”
“还可以。”冯玉祥没兴致多说。
于右任却来了兴趣:“什么叫还可以?先前你说过许多具体经历,唯独略过自身感想没谈,既然现在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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