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独立武装,诸马非但以宗族、血统为依据强化控制,更凭借宗教话语权肆意扭曲**,不断给士兵洗脑,以愚治军。另外,一旦形势需要,诸马便会挑起民族及教派争端,以残杀来巩固士气。虽然其部属,很多都是强拉来的壮丁,但在这一套程序下,往往会使孱弱者、良善者变得凶残、狞恶,像野兽更多过像人。
吴安平不愿与几位镇守使妥协,但牵扯到民族及宗教问题,却又不能不小心谨慎,以防有人借机挑起事端。所以在先前的考虑,如果几位镇守使改弦易张,他其实是不会刻意为难的,最多不过将其边缘化而已,除了土地必须交出,还是能保有一生富贵。而且,表现良好者,未必就不能重焕生机,再居高位。
但五镇骤而发难,导致数千百姓死伤,这笔账却不能不算。如果吴安平将这些人纵放,该如何面对那些房屋遭焚毁、财物遭掠夺、妻女遭蹂躏的百姓?不消说,根本无颜以对。哭喊声、恸泣声、哀鸣声、控诉声虽发自陇西,对吴安平来说,却宛如回荡耳边,使他辗转不得,坐立不安,如今施暴者已在网罗,竟想投降苟且,他如何肯答应?
吴安平命陇西解放军将马璘、马廷勷的密使赶出,拒绝其投降,为防止包围圈内的镇兵狗急跳墙,挟持百姓,他下令各部立即发动围攻,一个也不放过,一个也不宽恕。
命令传到陇西,无论马璘、马廷勷如何沮丧、恐惧以至顽抗,结果都已没有任何悬念。当两万多解放军新兵,排山倒海般冲向镇军,单凭气势已足以将镇军压垮。说不怕死的人,其实往往最怕死,明知解放军拒收俘虏,还是有不少镇兵丢弃枪械,跪在道路两旁,双手高举,示意投降,而等待他们的,却无一例外是一颗颗正义的子弹。
马璘、马廷勷在解放军进攻前,便已相携化妆潜逃。幸运的是,他们顺利逃出了战场;但不幸的是,那些红着眼睛、淌着眼泪、咬着嘴唇、一心复仇的百姓虽不被允许进入战场,却一直紧跟在外围。马璘、马廷勷不慎在外围百姓的盘问中露出马脚,丧命在镰刀、锄头、铁叉及棍棒之下。当解放军闻讯赶到时,已无法将尸体拼凑出完整的轮廓。
对甘凉军是这样,但对裴逮准、吴桐仁的河肃军,吴安平却不得不妥协。
裴逮准、吴桐仁老奸巨猾,颇有些能耐。新十四师配合解放军其他部队,也差不多有两万人,竟没能在临潭、卓尼将河肃军围住,致使其提前一步西窜到了碌曲境内。由于山高路险,一直追到拉仁关,才算将河肃军缠上,使其再无法轻易逃脱。
裴逮准、吴桐仁被逼无法,也提出投降,有马璘、马廷勷的先例在,吴安平本决意同样处置,但遭蒋百里拦住。蒋百里也不作声,只是朝地图上指了指,吴安平顺着那方向,便看到两个大字:西藏。
“裴逮准、吴桐仁对我们进军西藏有用?”吴安平疑惑道。
“用处大了”蒋百里笑着开口道:“看情形,西北这一仗打完,你一两年内,都不会再大动干戈,进占西藏或许要留待日后。但有个问题需要提前考虑,解放军若进兵西藏,免不了要和英国冲突,当然不必畏惧,但短暂冲突演变成持久战争,对西北也没什么好处。”
“另外,西藏政教合一,喇嘛僧众便是权贵,这些人窃据信仰权,很可能会妄以己意代称神意,挑唆藏民仇视解放军。毁灭其肉体容易,消除宗教仇恨却难,这方面若没有完全之策,势必影响西藏之长治久安,若动乱延绵,对西北将不利。”
吴安平饶有兴趣道:“这与裴逮准、吴桐仁两人及河肃军无关吧?”
蒋百里意味深长道:“虽然目前没关系,但如果裴逮准、吴桐仁带的不是河肃军,而是打着河肃军旗号的解放军,那与我们关系就大了。”
吴安平讶然道:“我好像明白了。”其实对蒋百里提到的西藏问题,他早已经有过考虑,也有大致的解决思路,但与这个提议可能达到的效果相比,就有些不如。一些事直接以解放军的身份去做,或许还受到牵制,但如果能演一出双簧,情形就完全不同。比方说清洗有叛国之嫌的喇嘛及僧众,再比如与英国南亚驻军交战,有一个“河肃叛军”在,就方便不少。
于是,裴逮准、吴桐仁收到了解放军的秘密回复。
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是被解放军就地歼灭;二是暂时只审判其部众,留两人戴罪立功,率与河肃军换装之后的解放军,进入甘、川藏区,而后再辗转进入西藏,发动土地**,解放农奴。第一条不用说,就是惩罚,而第二条却有惩有奖,如果两人配合得好,除可以抵罪外,还将得到大笔财富,更关键的是,或许还可重入仕途。
裴逮准、吴桐仁连商量都不用,就直接答应全听解放军的安排。
这时,萨都刺已攻入河州。河州既是裴逮准的镇守之地,又是回镇诸马的族地。马璘、马廷勷、马麒一系自不用说,直接抄没其家产,并按以往的规矩,经回汉藏蒙各族百姓指认,其家宅之中,有罪的暂时关押等候审判,无罪的給与适量财物立时遣散。不过主要的收获还是田地,其核心族人及家中浮财,早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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