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历经艰辛,眼见西峰就在眼前,却非但不能进攻,还要向解放军投降,无论如何,这都让他难以接受。他反驳孙连仲道:“你怎知就抓不到吴安平?况且,我们已是挽救西北军的唯一希望,如果不力求反转局面,这支军队便将消亡,情势同样很明显。”
孙连仲苦笑道:“你说得道理我明白,但你想过没有,我们这些人谁都没见过吴安平。先不说他身边的防卫肯定非常严密,就算其没有防卫,在二三十万人口的西峰,去抓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你说这可能性有多大?”
吉鸿昌愣住了。他刚才只是着急反驳,才随口那么一说,其实只要稍稍一想,便知想在西峰抓到吴安平,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他们两个已无需争论了。
孙连仲的副官有些慌张的跑过来,一脸惊骇地报告道:“师长,大事不好,我们被发现了,我们,我们被解放军包围了,树林外面足有四五千人。”这师长是称呼孙连仲的,吉鸿昌此时还是旅长。
要说凭这三千西北军,就算遇上多一倍的北洋军,也断不会畏惧,但解放军则不同。潜入陇东之前,第六路军曾在北线战场与解放军交过手,以一团围攻攻其一个营,打了整整一上午,也没捞到好处,反被其援军提前赶到,若非走得快,那个团就基本剩不下几个人了。西北军从未打过这样憋屈的仗,也难怪副官紧张不堪。
“没打起来?”吉鸿昌急问道。
“没。解放军也是悄悄潜过来的,被警戒哨发现后,不知为何就突然停止前进,只是还在不断增兵。”副官擦着汗回答道。
孙连仲侧耳聆听,转身对吉鸿昌道:“你细细听,四周有掩不住的轰鸣声,看来解放军的坦克部队也在附近,顷刻就能赶到。我们必须早作决断了。”
吉鸿昌当然知道他所说“决断”是指什么,也知道既然部队暴露,便再没有其他选择,不过毕竟心中憋闷,只阴沉着脸不吭声。
孙连仲叹口气道:“走吧,随我出去,参观一下解放军的军容风貌,或许,过不多久,我们就是其中的一员了。”
吉鸿昌赌气道:“我宁愿不当兵。”
孙连仲莞尔道:“你吉大胆可舍不得。”其实,他心情也极为沉重,但越沉重就越要显得轻松,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更显从容。南征北战十多年,到今天看,竟不知收获是什么。如果一切就此完结,那压抑不住的雄心可甘停歇?如果还有未来,那会是怎样的未来,他又能从中收获什么?
两个小时后,吴安平在西峰见到了孙连仲和吉鸿昌。他有些佩服两人的想象力,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解放军还真有可能会在西峰载个跟头,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这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会面,但我向你们保证,这绝对将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吴安平的欣赏和喜悦,怎样都掩饰不住。
“你就是吴安平?也没怎么样嘛”吉鸿昌还有气,故意挑着眉道:“面目平庸,还不如我老吉”
吴安平摸着鼻头,苦笑道:“这一点,咳,咳,我有自知之明。”他并不动怒。
孙连仲吁了一口气,倒有些心安了。这样的领袖或许稍缺威严,但更让人愿意与之亲近接触,如果真有在解放军立足的志向,这应该算个好消息。
当然,只凭一两句话,就要判定一个人秉性如何,这多少有些太过随意。但是,孙连仲觉得,要观察吴安平,差不多一两句话已经足够。原因其实很简单,作为解放军的总司令、西北临时政府的掌权人,吴安平根本没必要在一个师长和一个旅长面前惺惺作态。话说得难听一些,这一级别的人物还不具备让他惺惺作态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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