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无微不至的关怀,但弟弟对他多有排斥嫉恨,使他内心很痛苦,总有寄人篱下、仰承鼻息、靠人施舍为生的感觉。长期以来,马鸿宾形成了性格内向、孤僻凝重,不苟言笑和讲求实际、奋争自立的精神特质。
另外,马鸿宾受叔父马福祥的影响很大,常以儒将自诩,既潜心研究伊斯兰先哲的著述,又对孔孟经典广泛吸取,故能突破狭隘的民族和宗教观念,镇守宁夏以保境安民为原则,主张以德服人,反对暴*。最能说明问题的是,宁夏民众对马鸿宾的支持度,其实要远高于对西北军的支持度。
当然,马鸿宾毕竟还是军阀。在镇守宁夏期间,他同样开放烟禁,增收税款,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以在军阀混战和西北军入甘的环境中,维持其对宁夏的统治。由于他既无刷新政治的魄力,又无改善财政的办法,故只能因循守旧,在宁夏建设上并无多少建树,各地经济仍是气息奄奄,毫无起色。
“彭禹廷还没走?”马鸿逵问道。
彭禹廷是冯玉祥国民军的高等法官,同时也是西北边防督办公署秘书长兼禁烟督办。在冯玉祥五原誓师前,张之江就命他赶赴宁夏,来做马鸿宾和马鸿逵的工作,力争与诸马结盟,大量扩军,扫清西北和塞外一切障碍势力,给北洋政府造成直接威胁,以利北伐。只是,他并没想到解放军威胁竟如此之大,百般说服,马鸿宾、马鸿逵仍有疑虑。
“他已经不用走了。西北军已经等不及我们答应结盟,直接把部队派了过来。孙连仲的第十二师已经过了平罗,最晚后日就能到达银川,刘汝明的第十师和佟麟阁的第十一师不过落后三两日,这三个师就有一万多人,都是经历南口大战的老兵,士气虽有些低落,也不是我们能抵抗的。况且,这才只是一小部西北军而已。”马鸿宾无奈地说道。
马鸿逵索性道:“这一遭反正避不过,依我看,不如索性就跟着西北军干,占一个北伐的大义名头。解放军与北洋政府同样对立,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难为我们吧?”
马鸿宾叹口气道:“要这样简单好了。解放军或许不会主动进攻西北军,但西北军却极可能主动进攻甘肃,你想,解放军会是那么好脾气,任其来攻不做反击吗?所以,这场仗注定会打起来的。现在,解放军已在固原、白银,将我们的部队驱赶出甘肃,我看这就是一个警告,如果西北军敢动手,其反击必定十分猛烈。”
马鸿逵有些反感道:“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西北军只要开打就必败无疑,解放军没这么厉害吧?西北军我们都接触过,其中一些杂牌部队,战斗力甚至还不如我们宁夏的部队,但冯玉祥嫡系的国民第一军,那可绝对是一支强军,解放军未必能胜过这支军队吧?”
“那你就小看解放军了。”马鸿宾解释道:“你该知道,解放军与甘军决战兰州前后,我曾遣人探查其虚实,结果得到的消息令我大吃一惊。兰州一役,解放军与甘军的战损比竟是一比三十,这还是其兵力居弱,并有南山防线阻挡的缘故。你说西北军再强,能有这么厉害吗?”
“这怎么可能?”马鸿逵震惊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甘军确实弱了一点,但兵力既多,又据险关而守,在解放军面前仍不堪一击,可见这支军队有多强悍。其士兵或许并不强过我宁夏军多少,但火力装备却远非我们能够想象,不但有成建制的坦克部队,还有飞机助战,即使不算这些,其步兵一个团的火炮就比我们一个师还多几倍,兼之弹药充足,一般军队根本难以抵挡。”马鸿宾继续道。
“既然这样,冯玉祥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马鸿逵有些糊涂。
马鸿宾看了他一眼道:“从彭禹廷那里,我探听到一些消息。”
马鸿逵追问道:“什么消息?”
马鸿宾知他性急,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冯玉祥五原誓师后,便开始着手讨论西北军的战略方针。当时有三种方案可供选择:第一种是以主力向绥远、察哈尔反攻,然后进出北京,与北伐的广东军军南北呼应,夹击奉、直军阀;第二种是两路出击,一路反攻绥远、察哈尔,一路经甘肃转入陕西,东出潼关进攻直系后方。第三种是放弃绥远,主力经甘肃入陕西,东出潼关,与北伐军会师河南。”
马鸿逵道:“现在看,第一种方案显然最适合。”
马鸿宾笑道:“可惜你不是冯玉祥。”然后他又接着刚才道:“冯玉祥不是联共吗?当时共产党方面的李大钊,正好有一封密信送到了冯玉祥手中,认为奉直联军尚相当强大,西北军沿京绥路反攻,不易奏效,不如与解放军商量借道陕西,然后进取河南更为有利。”
“借道?冯玉祥不敢放西北军败军进入解放军控制区吧?”马鸿逵琢磨道。
“冯玉祥确实不敢。他的理由其实也很充足:其一,解放军政治态度模糊,倾向性不明,万一与西北军为敌,借道之举无疑是狼入虎口;其二,解放军突然起事,先打甘肃再攻陕西,全是钻了西北军的空子,但其并无表现出任何与西北军为善之意,孙良诚、杨虎城等一干西北军将领,如今不是被其扣押,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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