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一个小瓷碗,对着小姑娘道:“兰花花,我给你盛点大米饭吧,这比白面馒头好吃,也养人。”小姑娘看着白米饭,咽了下口水,不过却没回夏听白的话,而是把一双大眼睛看向了兰花。
兰花双眼泛红,摸着女儿的头发,轻轻点了点头。
夏听白高兴地盛了小半碗米饭,又往里抄了几筷子菜,才将连碗带筷一起递给小姑娘。看着小姑娘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抬眼偷看她,她也是又欣慰又心酸。朝吴安平、罗素研、兰花一看,见三人都没动筷,就讶道:“怎么都不吃,不会是等我吧?”说着,就给罗素研、兰花手里各塞了白面馍和筷子。
吴安平摇摇头,自己拿起一个馍馍,就着三皮丝啃了起来。
这饭吃得很拘谨,只要兰花花这个小姑娘,确实填饱了肚子。不过,她将碗里的菜吃完后,并不敢自己伸手去夹,而是怯生生望向兰花。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夏听白主动给小姑娘夹菜,兰花嘴上不说,但她看夏听白的眼神,却分明柔和了许多。
晚上,罗素研和兰花母女都被安置在公署住宿。
第二天一早,吴安平先去了作战室,这次夏听白没跟着他,而是去找兰花母女和罗素研,如今文工团以及兰花母女的事都需要她出面,有了事做,自然不再需要与吴安平形影不离了。
又有新的战报传来。
警备师第二团攻占泾川,西北独立旅分兵攻占西吉、彭阳。这都没有什么好说的,泾川本就在包围之中,就算暂时不打,过段时间那些县署政要们也会上杆子投降,而西吉、彭阳其实还未置县,只能算固原治下的重要镇、寨罢了。
不过尚纪元的电报中,有一个很重要的讯息需要提起重视。据一些走银川至西安这条线的皮货商和马帮反映,在紧临固原的海原地区,发现有回镇马鸿宾的宁夏军大股马队出没,
虽然无法探知其意,但必须加强戒备,防止其铤而走险,趁解放军和甘军大战,也有样学样来个趁虚而入。
吴安平觉得马鸿宾未必有火中取栗的胆子,他的宁夏军步骑合起来不过数千,单一个西北独立旅都未必打得过,更别说火力更强大的其他师了。就算马鸿宾不清楚解放军的实力,以这些回镇军阀一向的作风,也不该在解放军和张兆钾、孔繁锦正交战之时插手才是,他们向来是等胜负揭晓才下注的。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西北军可能插手。
之前西北军入甘时,冯玉祥曾派人刺探甘肃军政情况,对于八个镇守使的底细,打探得较为清楚,并且各加评语。冯玉祥将这个情报交给了马鸿宾的叔叔马福祥过目,其中对马鸿宾的评语是“面黑若漆,骁勇善战”,马福祥看了也觉舒服。有此缘渊,所以刘郁芬率部入甘时,在宁夏得以顺利通过。
后来冯玉祥控制西北,西北五马慑于其威势,俱被压服,多有依附。五马之中,马福祥、马鸿宾这叔侄是一系,与西北军的联系,比马麒、马廷勷、马璘这三马要紧密得多。
马福祥争甘督失败,就任绥远都统,以其子马鸿逵为旅长,组建了第五混成旅,在第二次直奉大战中,曾在冯玉祥指挥下加入直系作战,后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西北成其势力范围,马福祥自请让出了绥远都统,被冯玉祥任为西北边防会办,其子马鸿逵的第五混成旅也被扩编为西北军序列的新编第七师。
这些事多有不甘不愿、不得已为之的,但无论怎样,马福祥、马鸿宾乃至马鸿逵,都是处在西北军的影响和控制下,即便这种影响和控制很脆弱,只要西北军这棵大树不倒,这马家父子、叔侄就不太敢违逆其意。
现在还是六月,按照正常历史发展,再有两个月,西北军将从南口溃败,而其后路必然是绥远、宁夏、青海、甘肃。而在正常历史上,西北军也正是沿着绥远退入甘肃,然后出甘攻陕,响应北伐,迎来它昙花一现最辉煌的时刻的。如今驻甘西北军已被张兆钾、孔繁锦的甘军击败,刘郁芬毙命,孙良诚、梁冠英被俘,可以说,其甘肃后路已失,而甘肃一失,宁夏、青海自然也摇摇欲坠。
如果这时,西北军为防万一,要趁着南口败势未显,提前清理出退路及后路,那么很可能马鸿宾会得到命令,紧盯战局变化,看有无西北军可趁之机。
吴安平判断,暂时固原方面不会有战事发生,但是等到有西北军出现在宁夏甚至海原附近时,西北独立旅必将面临强大的军事压力。毕竟,久经战事的西北军,远非张兆钾、孔繁锦的甘军可比。这意味着,必须在西北军显出败相之前,加强解放军在固原方面的实力。
想到这里,吴安平给尚纪元下达了扩军的命令,就在固原周边征召一个新兵团,就地训练,使西北独立旅的兵力达到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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