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迂回到甘军主要阵地凤凰咀的侧后。战士们脚蹬石缝,手扒悬崖,壁虎一般攀上凤凰咀峰顶,然后便如猛虎入羊群,冲锋枪、轻机枪左右横扫,轻而易举歼灭守敌,占领了阵地。
太白山阵地失守,使甘军三关口纵深和侧翼的安全都受到严重威胁。敌人惊慌失措,拼凑了一个营的兵力,想要凭借工事负隅顽抗。就在这时,一排排炮弹结成弹幕,由瓦亭峡口沿着被破坏的公路,朝着三关口内延伸过来,敌军埋设的地雷被接连引爆,弹片和碎石炸得哪里都是。
就在敌军看得目瞪口呆之时,十几辆坦克轰隆隆从硝烟之后冲了出来。甘军挖出的坑洞及刚炸出的弹坑,根本无法对这些钢铁怪物构成阻碍,轰鸣的引擎带动履带,起伏之间便越过坑洼地带,如履平地一般。甘军正后悔坑挖得太小,就听见重机枪的“哒哒”声响了起来。紧接着,这些坦克上那黑黝黝的粗大炮管,缓缓抬起,对准三关口侧翼的甘军阵地,开始不住轰击。
与此同时,一部分战士迂回到敌军侧后,在炮火的支援下,对瓦亭以南的主峰发起了猛烈冲击。这个主峰是三关口一个重要制高点,位于敌军纵深腹地,瓦亭守敌原来并未在这里布置兵力,随着太白山和三关口前沿阵地的失守,这里便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无论哪一方一方先占领主峰,都能居高临下,对另一方构成威胁。
解放军战士精神抖擞,奋力向主峰攀登,陡峭的山壁上长满了蝎子草,螫得人胳膊上起了一串串水泡,尖利的岩石磕破了膝盖,洒下了斑斑血迹。爬到半山腰,忽然从山背后传来一阵阵吆喝声夹杂着枪托撞击声。原来,敌人也派出一个连的兵力,正从主峰侧后使劲地往上爬。时间就是胜利,战士们不顾乱石碰伤脚跟,终于先敌一步抢占了主峰。
就这样,太白山被攻占,瓦亭以南主峰也被攻占,三关口内还有十几辆坦克充当移动炮台和重机枪火力点,敌军再也提不起抵抗的念头,有的缴枪投降,有的磕头求饶。解放军第一师、第三师,就此一举攻占了战略要地六盘山。
左纯庵放下望远镜,对余铁鹏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浪费弹药了?我刚才大致数了下,敌军埋的地雷也就三十来颗,我们为引爆这三十颗地雷,打了不下三百发炮弹,真奢侈啊。”
余铁鹏笑道:“是奢侈,不过我喜欢。”
左纯庵嘴角也翘了起来:“谁不喜欢呢?”
站在地图前,吴安平正参照各部发回的电文,推算各个方向部队的推进速度,就听一个小参谋“噗嗤”一声,突然笑了。他转过头,见所有的参谋都有些忍俊不住,便对着那个先笑的说:“谢安明,你笑什么?我看你们都忍不住想笑,有什么有趣的事我不知道?快说来听听。”
这些参谋都是子午岭基地士官教育的佼佼者,和吴安平的年纪又都差不多,平日虽不能说没上没下,但所谓司令本部及参谋本部的氛围确实有些轻松。
那个叫谢安明的毛头参谋,看到大家都朝他努嘴,就接过话道:“总司令,你不是让夏小姐搞个文工团嘛,我们从营房出来时,正看到她在选拔文工团员。还别说,夏秘书的嗓子那真叫好,可是,呵呵,可是有些参加选拔的战士,他们唱起歌来,可真就能用五音不全来形容啦。”
他起了话头,其他参谋也接了上来。一个叫郑如松的参谋道:“这唱歌看上去比打战还难。一团那个梁满仓总司令知道吧?”
吴安平立刻想了起来:“那个天才狙击手?”
郑如松道:“就是他。前几天训练时,梁满仓拉伤了腿部肌肉,所以警备师这次分兵攻打崇信、泾川,他没能参加。今早选拔文工团员,他也被拉了出来。总司令,你是没看到,梁满仓当时那神情,简直比上刑场还难受。夏小姐的歌明明很好听,可他一开口,愣是唱出了满嘴秦腔味儿,把旁边的人都笑昏了。”
谢安明又道:“梁满仓已经算不错,还有人居然唱出了腰鼓味儿。”
吴安平奇道:“腰鼓味儿?”
郑如松边笑边道:“总司令,就是‘咚锵咚咚锵’啊。”
大家都哄笑起来。
吴安平想起一早夏听白就自己忙开,第一次没紧跟着他,立时就莫名其妙有点不适应,他忍不住扭一下脖子,对几人问道:“肖澜呢?怎么没见他?不会他也去看文工团了吧?”
谢安明道:“他听我们说得有趣,把事情忙完,就赶紧去看了。”
吴安平点点头道:“怪不得只看到一堆电报。”这些参谋的话勾起他的兴趣,见当前没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就索性道:“走,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忍不住想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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