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道:“谁能告诉我,这说明什么?”
一个陇东军俘虏壮着胆子喊道:“长官,这说明西峰有钱呗?”
吴安平笑了笑:“这位兄弟这么说也不能算错,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大家发现没有,最主要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是穷苦人出身,而刚刚我们在夹皮沟子打仗,其实就是穷苦人在和穷苦人打,大家想想是不是这样?”
俘虏们在琢磨,战士们也在想。
还是那个胆子比较大地陇东军士兵道:“有钱有粮,吃穿不愁的人哪个会当兵,可不是穷人在打穷人。”
吴安平笑着说:“富人有钱有门路,自己不愿当兵,抓壮丁也抓不到他们,所以只好由穷人当兵,抓壮丁的上门,你交不起兵款,不愿都不行。那些个保长、军头动不动就抓穷人当兵,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可谁见过他们抓来过县长的公子、地主的少爷?有钱的就横行,没钱的就得吃枪子,这公平吗?”
“不公平!”这次俘虏们倒回答得挺整齐。
吴安平指着刚才答话的那个陇东军士兵道:“刚才说话的这位弟兄,对,就是你,你说说怎么才能富起来?富起来就不用打仗躲枪子挨炮弹炸了。”
那个士兵看看周围的人,犹豫着说:“长官,我说不好。穷人命不好,也没个好祖宗,除了死干苦干,还真想不起怎么能致富。”
吴安平对所有人道:“大家当兵之前,家里也不过几亩薄田,甚至很多人连自家的田都没有,得租种地主家的,为了让一家人吃饱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就琢磨怎样能多点收成,这算得上苦干死干了吧,但你们哪一个富了?”
话说到现在,许多人都放下了畏惧之心,吴安平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又黑又瘦的陇东军士兵喊道:“粮食打得多,租子也在涨,就算能剩点,不是兵就是匪,不是捐就是税,哪一个都盯着,怎地也留不到自己手中,怎么干都穷兮兮苦哈哈,根本发不了家。”
吴安平点头道:“这位兄弟说得好,穷人苦干死干,就算手中有结余,也根本留不住,想靠这个发家致富,纯粹是妄想。刚才那位士兵说了,可能是穷人命不好,那富人的命怎么就好呢?”
说到这个,俘虏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但要从命理方面去找,那一百人有一百种说法,谁也说服不了谁。
吴安平咳嗽一声,等这些人安静下来,接着说道:“要是拿命理套,翻开富人的家谱往上找,总有一代也同样是穷人,但那时穷人就能出头,就能发家,现在穷人就无路可走?再者说了,人生下来,谁也不比谁多双手脚,大家都是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命都是一样的,有先贤说过,人生而平等,可见贫富和命好命歹没有关系。”
一个警备师的战士举手敬礼,示意要说话,吴安平点点头,也想听听自己这些战士有什么见解。
“报告总司令,我觉得是这社会根本就不让穷人翻身,因为那些有钱有势的都在吃穷人的血汗,要是穷人也都翻身做了老爷,那些原来的老爷就不能再想打就打,想抢就抢,想杀就杀,这岂不是做不成老爷了?”这番话说得很流利,只是不知道是这战士自己想到的,还是从教导队那里听到的。
吴安平满意地点点头,对那些还在琢磨的俘虏道:“他这话说到了根上。之所以穷人在打穷人,穷人变不成富人,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现在的制度是人吃人的制度。人生而平等,就该人人有屋住、有饭吃、有衣穿、有钱挣、有书读,可现在不是这样,现在的制度是有权有钱的在吃穷人,穷人没得吃,只好挨冻挨饿挨枪子。大家想想是不是这样?”
等了片刻,看陇东军士兵都陷入沉思,吴安平又说道:“兄弟们,刚开始有个士兵说了,西峰有钱,所以我们的解放军战士摆脱穷苦,过上了新生活。接下来,我要告诉大家,西峰为什么有钱?这些解放军战士为什么能变富?”
俘虏们都支起了耳朵。
吴安平的目光在警备师战士的脸上一一停留,继而自豪地大声说:“因为西峰不接受人吃人的制度,谁要将这种制度强加给我们,我们就要打倒他推翻他,所以西峰能积聚财富,不然的话,再多的钱也填不满那能将人一口吞下的大胃口。张兆钾把手伸过来了,我们就把他的手斩断,所以夹皮沟子我们打了一仗,这样的仗解放军以后还要打,直到打倒张兆钾,直到消灭所有压迫我们的军阀和权贵。”
接着他又说:“解放军战士们也是穷人出身,为什么他们就能变富?那不是因为他们命好,而是因为他们不信命。人生来平等,既然这个社会如此不公平,不让人平等,非要让一些人骑在另一些人头上作威作福,非要让富者愈富穷者愈穷,那我们就要推翻它,重新建立一个人人平等、人人有屋住、有饭吃、有衣穿、有钱挣、有书读的新社会!所以不信命的人才能改命,不接受压迫的穷人才能变富!”
还是那胆子最大地俘虏喊起来:“我们也是人,我们也要有屋住、有饭吃、有衣穿、有钱挣、有书读!”然后更多的俘虏骚动起来:“我们也是人!我们也要平等!谁也不能压迫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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