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 际遇(2 / 3)  铁幕1925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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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生生刷了下来。其他几个报考的朋友当然知道李章只是天性油滑,但滑而不稽,大事、正事上从不含糊,不过校方没有理会他们的申诉,李章还是没能加入黄埔。

    安炳朝因为身体素质差,也没有通过第一轮考试,现在他和李章一起租房住,暂时在广州找了些零活,不知道是准备攒够盘缠返乡还是另有打算。

    苏韵成考试的成绩不错,而且加入黄埔后表现优异,据说很受领导器重。他在征讨粤南军阀邓本殷的战斗中立了功,现在在李济深所属独立第十一师中任排长。

    余大成和余铁鹏这俩堂兄弟的遭遇也不怎么好。他们考上黄埔后,也参与了二次东征,而且很幸运,虽然免不了受些小伤,但总算没丢了性命。不过东征回来,他们因为向上告发军中有“排长拿粪便塞士兵之口,动辄痛打毒骂,而士兵不发清薪饷,为其连长中饱”等等恶弊,反被军中开除,还因此遭了一顿痛打。

    现在余大成和余铁鹏还没有痊愈,只有安炳朝和李章不时去看他们,苏韵成所在十一师正渡海攻琼,职责在身他无法回来。

    吴安平没料到才几个月不见,几个兄弟竟成了这般模样。如果说石壮飞的牺牲、左纯庵的残废让他大恸,那么李章、安炳朝、余大成、余铁鹏的遭遇就让他感到惋惜,他们怀着巨大的热情来到广州,希望舍生赴死,希望呐喊,希望怒号,而现实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将希望硬生生剥离,这些感觉或许比慷概死亡更令人悲痛。

    苏韵成还好些,最起码他还可以在战场上冲锋,还可以朝着理想一步步逼近。

    是联系他们的时候了。吴安平从罗家明那里要过余大成、余铁鹏就医的地址,稍作准备便出发了。

    余大成和余铁鹏的经济能力并不是很好,当初为了报考黄埔军校在广州滞留期间,也曾在不同的地方打过零工做过苦力,他们当然不可能住进新式医院接受治疗,吴安平在西城区的小巷里辗转许久,才终于找到那间叫“余生堂”的小医铺。

    里面光线不怎么好,虽然太阳刚西斜,余生堂里已经变得昏暗起来。

    这里以中医为主,一进去最吸引你注意的便是那高大的一格格的药柜。药柜之前对门口位置有一张长木桌,算是充当望闻问切的诊断柜台,此时柜台后正端坐者一位长须老者,手持一本发黄书卷,就着微弱的光线在专注默读。

    柜台右侧有布帘围成一个狭小空间,对外的布帘此时正半卷着,望进去,两张离得很近的狭窄病床上各躺着一个人,身上歪歪扭扭缠着一些绷带,有些地方还贴着膏药,看那五大三粗的模样,不是余大成和余铁鹏却又是谁。

    吴安平心一疼,也不顾和那坐堂的大夫打声招呼,矮身便进了布帘隔间。

    余铁鹏的脸上还有些青紫,但脖颈和腿脚上露出的肌肤已经变得红润,只是他胸膛上缠着许多绷带,虽然血迹已经干涸,但仍触目惊心。余大成情况看上去更危险,双目紧闭,蜡黄脸上不断滚落大滴冷汗,青筋暴露,显然在集聚极大的力量,但最可怕地却是,他左胸盖的破夹袄下不断散发出怪异臭味,让人根本难以接近。

    见有人进来,一直死死抓住余大成左手不断焦急安慰的余铁鹏猛地回头,发现竟是吴安平,霎时间滚滚热泪便自布满血丝的眼中一涌而出,他嘶哑的喉咙带着哭音哀求道:“安平,是你?你快救救大成哥,他快死了!快救救他,你办法最多的,求你了,救救他!”

    吴安平任泪在脸上随意淌下,默然上前将余大成左胸的破夹袄轻轻拿开,立时发现他的胸膛满是大片大片的脓迹,几乎烂透了,若非还能感觉那轻微的起伏喘息,根本无法相信余大成竟还活着。

    “怎么会这样!医生呢?怎么会这样?”吴安平控制不住吼起来,一把将一侧的布帘扯了下来。沉迷于书中世界的坐堂大夫被嘶吼惊醒,一脸恐惧地望着这个咆哮的陌生人。

    余大成也睁开双眼,无力地望着吴安平道:“安平,是你啊,很久不见了。我的样子太狼狈,就不起来招呼你了。”余铁鹏右手一把一把抹着眼泪,任余大成将自己左右抓出一道道淤痕。

    吴安平哽咽道:“大成哥,你不要再说了。我这就带你去大医院,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余大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也相信不会......”突然一阵刺痛袭来,他咬着牙扭曲着面孔道:“我不会有事的。我的志愿还没实现,我还有上战场的机会,我还能杀敌,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的,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命,谁也不能......”他低吼一声昏迷过去。

    吴安平摇晃他几下却没反应,见余铁鹏捂起脸哀号,流泪大骂道:“你嚎什么!他还没死呢!你嚎什么!”又转过身对着那坐堂大夫狰狞道:“你还干看着?还不快去找车,要是他死了,就拉你这个庸医垫背!”

    那大夫踉跄着要往外抢,刚跨出门槛,便被一个人迎面撞飞回来,躺在地上干嚎。那人用上衣前襟不知包了什么东西,脸上本就全是血污,与坐堂大夫一撞,脑袋正斜斜磕在柜台上,登时头破血流,前襟的一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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