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冒出了一地嫩绿的草尖,瑾瑜抱着元宝,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教他认字,这年头书都精贵的很,他一共给元宝买了两本书,一本《三字经》,一本《百家姓》,这就要六百铜钱,要知道现在市面上一个鲜肉大包子才一个铜板,一大碗素面也才两个铜板。珞瑜穿的单薄,正和齐备比划着招式,院子太小,可能放不开,动作都放的很慢。
“终于舍得起来了。”珞瑜看到金十九出来,示意停手。
“爹爹。”元宝抬头挥着小爪子唤了一声,但丝毫没有从瑾瑜身上下来的打算。
“小白眼狼。”金十九伸手去捏他的脸。
“二叔,坏爹爹要打元宝。”孩子尖笑一声,趴到瑾瑜的怀里不起来。
金十九抓着他的腰带就想将那个小东西提过来。
瑾瑜握住他手腕,笑道:“你快去洗漱,孩子一直在等你吃饭呢。”
东墙下有一口井,金十九提了清凉的井水上来,珞瑜挤过来,说道:“出了一身汗,我也洗洗。”
早饭是齐全出去买的,比金十九大方多了,有锅贴,米饺,还有一屉鲜肉包子,鸡汁豆腐每人一大碗,还细心的给元宝带了一份熟烂的肉粥。
早饭后,瑾瑜和珞瑜显然有事情要商量,金十九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常去出摊子,至于打人的吴荣,他还没放在眼里,即使没有瑾瑜和珞瑜。
在青楼做密医,有三种药是最不缺的,春|药,伤药,还有一种就是让人不举的药,第三种用的最少,一般都是楼子里的人私下偷偷的问金十九求的,但金十九很喜欢,身上每天都带点备着。他还对这药过了改良,除了不举之外,还让人腿软,倒不至于让人走了不路,只是身上没劲,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头。昨天挨打,他就摸了一包,悄无声息地撒出去了,打人的那些人,估计这一年是不能人道了。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主动交代出来的。
所以当瑾瑜问起昨日详细经过,金十九只挑着众人看在眼里的说,瑾瑜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以后遇到官府的那些人,你能避就避着点,不要往前凑,还有那个钦差不是同我一起来的,他是裕亲王那边的人,你以前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商清远,左相商家的老二。”
“原来是他。”这人,只要在京城待过两年的,还真没几个不知道这人的,写得一手好词曲,画工也是一绝,尤擅画扇面,京城都道:风雅莫过于商家二郎。
这商清远比瑾瑜珞瑜还要大上四五岁,记得那一年,大概是瑾瑜十二岁时,皇上在沧澜别宫举行春宴,趁机考校各家公子的学问,就以“春”为题,两个时辰为限,要求作图一幅。当时金十九是以齐家小厮的身份随着去的,第一天比试他不在,但第二天各家的公子画作挂出来的时候,他见了,对商家二公子的那副印象特别深,画工确实卓绝,在他笔下,北宁河山大气磅礴,冰雪初融,春暖花开,处处生机蓬勃,大处着笔,小处也细致,金十九还记得右下角河水里有一群刚出壳的小鸭子,煞是可爱,一番比较下来,连他都觉得首名非商家二公子莫属,不过最后皇上钦定的是瑾瑜,瑾瑜画了三五个农人在播种,皇上很开心,说春来理当耕种忙,大赞瑾瑜巧思别具,意境高远,心忧百姓,治国良才之类的,只有他和珞瑜知道,前一天晚上,瑾瑜旧病复发,一晚上没睡,早点画完,回去补觉去了。
自那之后,坊间便传闻,齐家瑾瑜少爷才气远胜商家二郎,一画值千金,偏偏瑾瑜也是个招人恨的,任凭商家二公子日日挥毫泼墨,佳作频出,他就是一幅画不出,让人无从比较,传闻久了商家二郎略逊的事情就成了大家普遍的认知。
金十九暗自庆幸,多亏昨日那钦差大人不知道自己是瑾瑜大哥,要不然自己被打死,他也不会开口喝止的,他心里应该恨死瑾瑜了,恨屋及乌,自然也不会待见自己。
今日金十九起床晚了,在家又耽搁些时间,出门的时候,楼子里的很多姑娘已经开始对窗揽镜梳妆,这其中认识金十九父子的人不算少,纷纷趴在窗口扬手打招呼,这一奇景引得路上的行人也侧目,只当是有什么风流俊俏公子出行,定睛看去,只有一个大胖子背着一个白胖娃娃。
金十九摸摸怀里珞瑜临走前扔给他的银子,真好,白赚的。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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