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德心神一震,勉力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靠在了床沿,“是你?”
“夏伯父还认得我?”疏影浅笑着转身,窗外的阳光极好,从外头落进来,在疏影极好的容脸上打着斑驳的光影,格外的神采奕奕。
樱娘让人来报,说是夏天德抓到了,她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还以为夏天德摔死了,谁知道这老东西,命数挺硬,竟然没事。
“你怎么——”夏天德一怔,忽然慌了神,“我告诉你,就算你跟夏雨说了也没用,那臭丫头还得管我一声爹。她不敢拿我怎样,你就别想——”
“我为何要告诉她?”疏影淡淡的笑着,眸色却寸寸冰冷,“夏伯父觉得,我会出卖你?还是说,我会在夏雨跟前挑拨离间?”
“你以前跟那死丫头不是很要好吗?少在这里假惺惺。”夏天德想要起身,奈何腰背处疼得入骨。他又是那种吃不了苦,受不住疼的人,是故这会子压根不敢再动了。
这一切,疏影都尽收眼底,见着夏天德额头渗出的薄汗,已然明白这老东西最是怕死的德行。唇角依旧带着迷人的浅笑,疏影轻哼一声,“夏伯父也会说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岂能同日而语。”她抬手一拍掌,浮月从外头推门而入,将一个包裹放在了案上。
“你想做什么?”夏天德蹙眉,他在代州一贯烂醉如泥,是故很多事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夏雨时常提及疏影的好,所以一直觉得疏影和夏雨是极为交好的两个人。
可如今,听得疏影的口气,似乎并非那么回事。
浮月打开了包裹,里头是一包银子,足足有千两之多。
夏天德的眼睛都发亮了,勉力撑起身子,一下子扑到了案上,而后忍着疼痛坐了下来,“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是——”
“这是给你的。”疏影长长吐出一口气,“定金!”
“给我的?”夏天德喜不自禁,打着褶皱的双手,颤抖着拂过白灿灿的银子,整个人都振奋不已。蓦地,他面色一沉,“你好端端的为何要给我银子?是那丫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所以让你来当说客?我可告诉你,她若想拿这点银子打发我,休想!我是不会离开睿王府的,他们吃好的喝好的,凭什么赶我走?我养她那么大,她就得给我养老送终!”
“如今她自己享福了,就想把我一脚踹开,你告诉她,门儿都没有。我苦了一辈子,如今也该享享清福。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赖在睿王府不走了。”
疏影冷笑两声,心道:这夏天德果然是一点都没变,难怪人家给他起个外号叫“夏缺德”,确实是有些道理的。
这男人,脑袋缺根弦。
殊不知他若惹了夏雨,无疑是惹了赵朔。
赵朔下手,岂能留情。管你是谁,何况还是跟夏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这些话,只要有一星半点传到赵朔的耳朵里,夏天德都死定了。
不过这样也好,正合疏影心意。
“我给你这些银子,就是让你留在睿王府的。”疏影笑得冰冷入骨,徐徐走到桌案前,修长如玉的五指轻柔的拾起一个银锭,放在掌心把玩着,“这些银子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必有十倍之赏。”
“你想让我干什么?”夏天德察觉到了不对劲,蹙眉望着眼前阴阳怪气的疏影,眼神忽然变得邪肆起来,快速在疏影婀娜的身上游走,“让我帮着你抢男人?还是说,你缺男人了?”
疏影眸色陡沉,“我要知道夏雨的一切。”
夏天德一怔,“你为何不亲自问她?”
“如果我说,这些钱拿来买夏雨的命,你愿不愿意?”疏影这一开口,直接让夏天德懵在当场。
“买、买命?”他猛咽口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桌案上的银子。银子晃眼,也容易让人蒙了心。
疏影将银锭放在他的跟前,笑得如花绽放,“你没听错,是买命。不知道你肯不肯,把你女儿的命,卖给我呢?”
“你们不是很好——很好吗?你要她的命?”夏天德有些不知所措,“你可别忘了,如今她好歹也是睿王爷的女人,这条命哪能说买就买,我说了也不算。”
“我知道你说了不算,不过有些事,你说了也算。”疏影又放了一个银锭在他跟前,“睿王如今是罪人,永世囚禁清梧宫,所以你就别指望着睿王府能养你一辈子了。逐渐败落的地方,早晚是会消失的。”
她又将一个银锭放在他跟前,并列排开,“你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不要到时候夏雨拍拍屁股走人了,你抓不住狐狸还惹得一身骚。什么都没得到,最后还得过回以前的苦日子。现在这些银子,虽然不说能足够你生活半辈子,可好歹也是个真金实银的,你拿在手里才能心里踏实。”
浮月从外头端了一壶酒进门,醇厚的酒香瞬间在房门溢开,香气浓郁得夏天德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顾身上的疼痛,疯似的抓起了酒壶,拼命的往嘴里灌。
酒瘾犯了,心里就跟万蚁噬咬一般的难受。
如今终于能喝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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