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云愤愤地指着何三叔：“凭什么他儿子犯下的错就要让我弟弟牺牲他的终生幸福来承担？！”

    何三叔：“你、你别胡说，我儿子才没犯下什么命案！还好没让何遇卿娶了陈家姑娘，不然让他们知道我们何家出了个断袖还不得被耻笑死！”

    何三叔最后这句话也是老太爷的心里话，老太爷冲仆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何建云跟何三叔拉下去。

    何建云疯狂地想要挣脱开来：“老太爷，您想对遇卿做什么？您可别忘了，何家的生意还有一半在我的手里！”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老太爷，“慢着。”

    仆人们停下手，就在何建云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时候，只听到老太爷面色古怪的看着何瑾辰：“把小少爷留下来，其余的人回去吧，今晚就别再过来了。”

    “为什么……”

    何建云愣神的空档里，其他仆人一把将躲在他身后的何瑾辰拉到老太爷面前，然后几个人用尽全身力气抓着拼命挣扎的何建云关回屋子里。

    何三叔带着得意的笑容，收敛好衣衫回去上药。一时间，祠堂里就剩下了老太爷、何遇卿跟何瑾辰，以及其余的几个身强力壮的心腹仆人。

    老太爷笑呵呵地看着何瑾辰：“乖孩子，就坐在这里看着不听话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好吗？”

    说完，不顾又哭又闹的何瑾辰，强行让仆人把他按在座椅上。转后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住双臂，跪在地上的何遇卿，面无表情的脸在幽暗诡异的烛光下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老太爷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开口：“列祖列宗，今日我作为何家的掌权人，对于家里除了这种不干不净的孽牙，不能坐视不理，势必要将其清理干净。若是见了血打扰了列祖列宗休息，还请各位见谅。”

    说完，拿着厚重的戒尺，狠狠地打着何遇卿的身上。“第一下，打你目无长辈，没大没小。”

    这戒尺和普通教书先生用的完全不一样，是由精铁所锻造而成，打在人身上足以伤筋断骨。

    何遇卿咬紧牙关，发出一声闷哼，然后抬眸冷冷地看着老太爷。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二下，打你乱了纲常伦理，与男人在一起甚至于私奔。”

    何遇卿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三下，打你自私自利，不肯为家族奉献。”

    最后一下老太爷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了下去，而何遇卿差点咬碎了牙，却还是没有发出一声喊叫。身上被打的地方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何遇卿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然后一口血沫吐在老太爷身上，“呸！”

    老太爷被气得脸色发青，“你们给我打，打死为止！”

    “是！”

    仆人们毫不犹豫地把何遇卿按在地上拳脚伺候，何瑾辰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哆哆嗦嗦地从椅子上滚下来，捏着老太爷的衣角：“您不是答应我放过叔父吗？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让您这样对他？”

    “哎哟，小乖乖别哭。”老太爷弯下腰擦着何瑾辰脸上的眼泪，嘴里吐出来的话却令他瑟瑟发抖：“因为何遇卿他不听话，小乖乖看着，你以后要是不听话也是这个下场，明白吗？”

    何瑾辰呆愣着任由老太爷拉着他看着眼前的场景，昔日里对何遇卿恭恭敬敬的仆人们此刻全都拼命地对他拳打脚踢，甚至于打红了眼。

    一片混乱中，何瑾辰看到了何遇卿的眼神，那样的明亮倔强，在昏暗的祠堂里闪着淡淡的光。如同黑夜里的指引方向的那一盏灯火，又好像漫天烟火最后快要消失时的绚烂。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知道这样的眼神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可是在他后来的一生中，再也没有见到过。

    天快亮时，何瑾辰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通红，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仆人走过来，“老太爷，死了。”

    “嗯，拖出去随便找个乱葬岗埋了吧。”

    说完就让仆人带何瑾辰回房间去，他自己也要回去休息了。何瑾辰回头看着祠堂里满地的血迹，毫无生气地何遇卿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草席一卷就拖走了。

    然后任由仆人牵着他回到屋子里，眼神呆滞空洞，直到何建云拼命地摇了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口第一句话就是：“爹，我以后一定听话，不要打死我好不好。”

    何建云一愣，瞬间红了眼睛，一晃神差点摔倒，勉强扶着椅子坐下来。

    后来，何建云无心于何家的生意，老太爷趁机让何三叔一把夺了去。何瑾辰变得沉默寡言，老老实实地上学读书，接受家里人所有的安排，从来不说一个“不”字。

    他看着何建云偷偷地买了纸钱和元宝蜡烛半夜跑出去，然后眼眶红红地回来，在窗口一坐便是一夜，盯着天井也不说话。

    他看着有人在夜里跑进了叔父生前住的小阁楼里，清晨起来准备去学堂的时候路过那里，看到窗口挂着一条白绫，而上吊的那个人他认识，是以前抱过他教他读书写字的许先生。

    他看着何三叔在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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