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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烦意乱地等着,却听到一首曲子从一侧传了来。
这曲子的调儿婉转而凄凉,让人听了心里无奈了许多。这曲子的声音我莫名的熟悉,心下虽然犹豫,可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地向着那里去了。
晚风的凉意,吹透了单薄的衣衫。
我循着那曲子的声音,穿过回廊,走到了这一处偏僻的宫苑之中来,这宫苑的大门都已经快要塌下来了,屋檐下结了蛛网,不知道多久没有人住了。
我细听那声音,迟了些,竟是从这宫苑后传来的。我又穿过殿室,置身于一处小花园里。这宫苑的花园倒也独特,虽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了,可是这殿后的一块平台下却仍旧流动着池水。
元珏就靠坐在那白玉台子的栏杆上,他还是那一袭白色长衫,褪去了朝服,平白添了几分仙气,他如雪玉所雕琢的双手,正捏着一片叶子,放在薄唇之间。
看到我,他不意外,却停了下来。
“是你让侯越骗我过来的?”我这才明白过来,难怪那时觉得侯越有些不大对劲。
“还记得吗?”他松开一手,右手捏着叶子伸过来给我看。
“不记得了。”我冷淡地回应了一句,转身要走。
元珏忽而上前,左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僵持了许久,他黯然地说,“今日是你大婚之日,你不在寝殿里,为何会来到这。”
“他又不是我心里的人。”我转过身来,面对着元珏。“若不是你太贪心,今日我嫁的也许就不是他了。”
元珏刚刚才有些惊讶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怨我的。”
“我不怨你。”我挣开他的手,却没有要就此离开的意思,反而向他身后走去,站在这平台的栏杆前,听着潺潺水流声,“这里和别的宫苑好像不太一样,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元珏回过神来,走到我身边,“这里曾是娴夫人的住处。”
“娴夫人?”我知道他父王有如意夫人,有绮陌夫人,还有现在的云初,却从没听说过,这宫里还有一位娴夫人。
“她是我父王的第二位夫人,也是我父王年轻时爱过的第一个女人。”元珏是这样解释娴夫人的。
爱过的第一个女人,却是第二位夫人,“你们元家的男人,还真都是多情的人。”
元珏仅是低头一笑,“我父王的第一位夫人,是娴夫人同父异母的妹妹。娴夫人是庶女,而我父王当时是世子,若要在兄弟间脱颖而出继任王位,他必须有最中坚的力量支撑,而娴夫人的妹妹,是最好的选择。而我父王,却是在他与娴夫人的妹妹大婚时,才第一次见到的娴夫人。”
“如此说来,倒是你父王负了娴夫人的妹妹。”我冷笑。
“娴夫人那时已经成了婚,”元珏却很清淡地继续将这个故事讲了下去,“娴夫人的第一个夫君,是朝中一位大人的儿子,他们那时已经成婚两年,可是那个人不知珍惜,一再对娴夫人拳打脚踢。我父王在后来回忆起,他初见娴夫人时的情景是这么说的,他说娴夫人并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却极其温婉,她有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好像看破了这无奈的红尘,彼时身着一身水碧色素衣,却在一片姹紫嫣红之间宛若仙子,最是她掩在领子下的那一道血痕,让人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
“既然一个已娶,一个已嫁,本该平生再无交集,她又怎么会成为你父王的夫人呢。”我对这故事的结局,突然有了些好奇。
“我父王继位以后,便每每让娴夫人进宫探望她的妹妹,而那时,他们就会约定在这里相见。我父王为她建造了这里,却无法永远地留住她,他们在这里幽会的事最终让娴夫人的妹妹察觉,一下子便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没多久,娴夫人病逝在了她夫君的府邸,后来几年,我父王逐渐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将朝中异己一并株连,有人高发,当年娴夫人的死不是病故,而是娴夫人的妹妹暗示娴夫人的婆家,毒死了她……”元珏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我侧目看去,他望着这一潭的池水出神,眼底尽是忧伤。
“你一直称你父王的第一位夫人为娴夫人的妹妹,是因为你父王杀了她,然后并没有为她留下封号吗。”我大概也想到了。
元珏的表情告诉我,他是默认了。“不仅是她,还有娴夫人的婆家,娴夫人的夫君,他将他们一网打尽,算是为娴夫人报了仇,之后,他将娴夫人的灵位安置在了这里。我小的时候,他时常带我来这里玩,我在玩闹,他在怀念。”
“那你父王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不仅与他人的妻子的妻姐有染,竟还杀了人家一家,公然夺人妻子。”我挑衅着说。“纵使深情又如何,之后不还是又害了三个女人吗。”
“都只是因为,她们像她而已。”元珏听我如此不敬地说辞之后,也没有恼怒,反而更加平淡地说,“他曾提过,如意夫人的鼻嘴像她,我娘……绮陌夫人,绮陌夫人的眉眼像她……”
时隔这么久了,元珏仍然是习惯性想要称呼绮陌夫人为娘亲,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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