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落落大方,却只是因为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苦等多年,倾负韶华,现如今她在他面前,却俨然还是当初那小女孩的语气。
“老九,”二哥上前,将不知所措的我拉到一边,“宫黎要见你。”
我稍作迟疑,随他而去。
在院落的一侧,宫黎依旧坐在简陋的马车上动也不动,怀里抱着死去的伏凝。周围的士兵有意劝他下来,妥善安置伏凝遗体,可是宫黎此时的神态冷峻像是将要疯了一样,难怪周围的人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听说你要见我。”我的余光看到伏凝,心里狠狠一疼,不禁低下头去避开了这一幕。“别胡闹了,下来吧,好好安置阿凝。”
宫黎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下,魂儿都散了的模样,估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他抱着伏凝的一只手慢慢地伸进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封浸了血的信。
他慢慢将那封信直直地递到我面前,看也不看一眼。
我在众人诧异间上前接过那封信。
就是为了这封信。
我转身退到人群后面,将宫黎交给二哥盯着,自己则打开了信。
信上染了血渍,却可以大概看出字体,整整两页,是女子娟秀的字体。
一页,再一页。
终于将提起的一口气缓缓舒出。
我随手就着身旁的火把点燃了那封信,眼睁睁看着它烧完。
我向长公主的院落走去,二哥起身要陪我一起,我却按住了他,示意他盯着宫黎,以免宫黎再作出什么危险举动来,一个人向里面走去。
越往前走,周围越是陷入一种如同凝固的气氛中。
我站在门前,努力克制了下情绪,调整好表情,推门走了进去。
长公主依偎在清晏大师的怀里,看到我进来,只是一个抬眼的瞬间,宛若初时那般恬静淡雅,眼眸之中泛着似水柔情,尽管神智愈发迷茫,脸上的笑意犹在。
清晏大师揽着她,靠在一旁,一动不动……
“他走了。”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笑着,眼泪却从那双满是柔情的眼眸中坠落。她抬起头,抵着他的胸口,深情地看着他,“伏音,谢谢你,能在活着的时候见他最后一面,已无遗憾了。”
“别。”我上前试着阻拦,别,别放弃。
她摇头,视线从未离开过他,“他在等我了。”
“元郢马上就来,太医就要到了。”
“伏音,我很羡慕你。政儿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兜了多少圈你们都能回到彼此身边,要不是想着你的样子,这九年我早就撑不下来了。可是,你半生都在追逐他,现在的一切,可是你想要的吗?”长公主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此一刻依偎,她很幸福,足够幸福,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
“我,也曾和你一样。你虽比我活得痛快,却又比我高兴多少呢,一直在为别人活。告诉政儿,我便不与他告别了,黄泉路上,清晏等着我呢,天下,早就该交给你们这一辈人了。”
“长公主……”
她不等我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入她爱了一辈子那人的胸口。
“公子方才所出的招式,似与本宫所熟悉的一人有些相似,不知师从何处。”
“叶公子,你从东伏来,不知可曾见过东伏的昭华郡主?”
……
万种苦涩心头过。
我微身上前,曲着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残余的泪痕。
“我本姓伏,名伏音。来自东伏皇室,正是东伏的那位昭华郡主。见过北韶长公主。”那时没能坦诚的身份,迟来的问候,而她已经听不到了。
窗外的一切突然静默了。
起身,走出房间,之前跟随我们来的乔家军在院子里安静地伫立着,我抬腿跨下台阶。
一个失神,眼前一黑。
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知道他是元郢,即使不睁开眼睛去看,也知道他是元郢。
伸手去抓紧了他,手指用力抓着他的衣服,也是终于,卸下了防备,哭了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攒了太久的情绪,真的撑不住了,他将我环抱在怀里,完完全全护在了怀里。周围的一切,都不再与我有关。
我就一直哭,一直哭。
这两天来,我已经形容不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了。
透过元郢的肩,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御儿站在那里,有些吓坏了。
只是,我很累了,再也顾及不了什么。
只知道,在这一刻,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散了一样,浑身乏力。脑袋还是昏沉,眼皮子烧得很,一呼一吸都沉重无比,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了,偏过头,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御儿。
我想要开口喊他。
张了张嘴,嗓子疼得厉害,却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用了好一会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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