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儿醒来之前陪在他的身边,却没料到,从那一侧的房间旁通向后山那里传来了动静,我小心去看。
元郢站在亭子里。
御儿在他的督促下,握紧了拳头扎着马步,死咬着不泄劲儿。
他们竟起得比我还早,这二人一大早就在练功了么。
昨夜回到房间的时候已是将近五更天,元郢应是在我之后才回到他房里的,若说这之间我还倚着桌子小小打了个盹儿的话,那他岂不是连眼都没合过,又开始操练御儿的。
御儿不知站了多久,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我吓了一跳,即刻想要冲上前扶他。
可是御儿远比我想的坚强,自己站住了,又蹲回了马步。
而我却因此暴露,御儿看到我,显然很开心,尽管样子难免有些乏了,却仍是故意装出一副轻松得意的表情来朝我笑。
我松了口气。
这孩子倒皮实,没那么容易跌倒。
我向亭中走去,站在元郢旁边,“他每日都会早起练功吗?”
“御儿的身体自幼不好,早起练功于他有益。”元郢回答得很干脆。
幸好,其实我也有意是试探,昨夜那样子就散了,今天一天肯定还会碰到,难免会觉得,是不是还有些不尽然的隔阂。
可是他提及御儿自幼身体不好,我还是心疼到了。
我明白御儿的身体为什么不好,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是我执意希望把他生下,谁知竟让他从出生就经历颇多磨难的。“男孩子,总是强壮些才好,你做得对。”
御儿开始打拳,回过身看到我们,整套动作即便带着些稚气,却依旧行云流水一般,御儿将一个少年的翩翩风姿演绎得淋漓尽致,心头顿觉一阵暖意。
即便是元郢不记得他自己的孩子了,可是父子天性如此,他仍然把御儿教导得很好。
御儿的早课结束,元郢从头到尾双目注视未移开分毫。御儿停下一切动作,立在元郢面前,元郢才说,“你今日虽用心于招式,将动作刻意达到了要求,可心思未入其中,心意与招式没有达到最好的融合结果,需切记,习武亦须得用心,一招一式间当悟得其中精髓,而非招式本身。”
“是。御儿谨记王叔教诲。”御儿应道,只这一刻虚心受教。
元郢点头,御儿才放松下来,飞也似的跑到了我身边,“娘娘,看御儿练功会觉得无趣么?”
我摇了摇头,“怎会无趣,你受摄政王教导已是这般出色,真让娘娘刮目相看呢。”
御儿笑得露出了后排的小白牙,我从怀中掏出锦帕,擦去他额间的汗水,怕他受风。
元郢仍是站在一旁不动声色,我侧过他看了看他,人的本能有的时候真的很可怕,即使命运让你成为了另一个人,却不会完全改变你的行事风格和说话语气。
很多年前,亦是这样的山林间,我受父命寻高人助我为父报仇,那人也是如此严厉教导我的。
“原来你们起得都这么早。”皇甫宣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带着盈盈笑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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